阮湘闲震惊扭头看去,他不曾想过那人会是慕琉。
阮老夫人脸色阴沉,握住轻焉的手,朝阮慕琉乜斜一眼,“过来!”
阮慕琉脸色微变,匆匆跪到阮老夫人跟前:“祖母,我错了。”
阮老夫人扬手便是一个巴掌。
轻焉惊得一抖。
阮慕琉侧倒,用小臂撑着上半身,一边脸红肿着,鬓角的头发也乱了。
她害怕地抬眼望着阮老夫人,眼泪止不住地流。
轻焉不觉快慰,反倒心慌起来。她不确信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旁人都说她蠢笨,她只怕真是自己想错了。倘或,是她因前世之怨误会了如今的三妹,该如何是好?
见阮老夫人气得打颤,轻焉更加害怕,怕祖母气坏身子。
大夫人向氏给阮老夫人顺气,也没能逃过责骂:“看你招来的祸害!”她被一把推开,踉跄后退两步,不敢再轻易上前。
轻焉担忧地看着母亲,不禁后悔,她不该没有确凿证据,只因心中怀疑,便供出三妹来。
阮清德将阮老夫人扶住,“是儿子有失管教,母亲别气,当心身子。”
“送走!今日便将人送走!我阮家留不住她。”阮老夫人攥着轻焉的手,死死瞪着阮慕琉。
“祖母,原谅三妹一回,三妹也是无心之失。”
“祖母,别赶三姐走!”
湘闲与轻茵求着阮老夫人。
二爷等人在一旁看着,没劝,毕竟是大房的事,他们事不关己,就连轻茵求情,也被二夫人捂嘴。出人意料的是大夫人也没出声。她是一贯的软心肠,即便伤心,也不该忍心见女儿被赶走。
见母亲神色恍惚地望着兄长,轻焉不禁觉得奇怪。
阮慕琉哭得梨花带雨,一声声叫着“父亲”、“哥哥”,以求庇护。
这柔弱凄美的样子,叫人揪心,轻焉看着十分不顺眼。
她不禁想,萧衍是否也因这眼泪心软?
阮清德见都劝不住阮老夫人,将希望寄托于轻焉,“阿元,你与慕琉是姐妹,你忍心见她离开阮家?”
“父亲,我……”
轻焉迟疑了。
忍心么?
忆及前世种种,她满心仇恨怨怼,自然不愿慕琉留下。
可若拿这存疑的事,故意赶走三妹,她又觉自己卑鄙可耻。
父亲的意思,是想她给慕琉求情,她明白。即便明白,她也开不了口,因为委屈。
不论此事是不是慕琉的阴谋,父亲为何不能如祖母一般,哪怕给她一点关心?
父亲偏心,只想着留下三妹!
根本不管她受了怎样的委屈。
轻焉一阵心酸,瘪嘴要哭。
“姐妹之间,还记仇么?父亲平日如何教你的?更何况,这事你也有错!”
轻焉滚着泪珠子,赌气转过脸,埋进祖母怀里。
“阿元何错之有?”阮老夫人不满。
“母亲,您别娇惯她,今日为这一点小事,便不容姐妹,日后只会更加心胸狭隘。”
“小事?你当这是小事?今日若非……”阮老夫人憋着一口气,没说出温岂之的名,摆手威胁道:“不必多说,你若舍不得,便同她一起走,离开阮家,别再认我这个母亲!”
轻焉一惊,抬起头来,“祖母!”
其余人也都吓一大跳。
阮老夫人老泪纵横,摸着轻焉的脸,同大儿子说:“你只心疼那个,不管这个,你不管,我管!你走!我只当从未有过你这个儿子!”
“哎呀!怎闹得这样。阿元,你快说句话,你祖母真要赶走你父亲。”
“母亲,别和大哥置气。阿元怎会舍得父亲、妹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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