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天佑说:&ldo;五姨太亲自见我们是我们荣幸了。&rdo;
五姨太点点头,手里把玩着扇子:&ldo;知道你们是来谢杜先生,先生让我转告你们,男子汉有报国之心应该称颂,实在没理由受罚,他只是帮你们讲讲道理而已,不用客气也不用总惦记着。&rdo;五姨太说话间把目光落到了曹恩凡身上,脸上笑意这才明了,用扇子微微朝他指了一下,&ldo;六郎。&rdo;
曹恩凡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抬头。
&ldo;别怪我把你名字忘了,我记性从来不好。&rdo;
&ldo;我叫曹恩凡。&rdo;
&ldo;是了是了,现在想起来了。你和乐班主见过了么?&rdo;
&ldo;前几天去见过了,跟他报了平安。&rdo;
五姨太点头说:&ldo;他可是挂念你。怎么真不想唱戏了?&rdo;
&ldo;从小没学过,没有根基,又实在不像是吃这碗饭的。&rdo;
&ldo;半路下海□□的倒是也有,再拜个师父,不愁吃不上这碗饭。你身上又有功夫……&rdo;说到一半,五姨太自己笑了,&ldo;哎,看我,你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我从小就没这份天才,所以看到好材料就忍不住了。&rdo;
&ldo;是五姨太看的起我。&rdo;
五姨太摆摆扇子,又说:&ldo;你们男人的事情,我说不上话,也就梨园行的事儿能说几句。严家弟弟。&rdo;
严天佐应声抬头。
&ldo;也是一表人才。听说你为了他吃了一顿鞭子,伤好了?&rdo;
&ldo;谢谢五姨太挂念,伤已经好了。&rdo;
&ldo;是个男人,倒是比六郎还勇猛些。&rdo;
听了这话,严天佐跟曹恩凡速速对视一眼,又都各自低头。
五姨太说罢起身,余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ldo;杜先生的意思我带到了,余下的让叶爷跟你们说。有不周到的,各位多担待吧。&rdo;
几人躬身将五姨太送走。不多时叶培峰回来,几人才又坐下。
&ldo;昨天因为你们要来的事情问过杜先生,才知道早先五姨太就跟先生提过你们,尤其是你们俩。&rdo;叶培峰指的是严天佐和曹恩凡,&ldo;所以今天杜先生才让五姨太过来见你们。以往五姨太从不见客。&rdo;
听完叶培峰的话,严天佑忽然觉得自己失礼了,说那刚才应该好好谢过五姨太才对。
叶培峰摆摆手:&ldo;要是想让你们谢她,我就在你们见她之前说这些了,之所以没说就是五姨太吩咐的。你们刚才要是谢了,她又要怪我多嘴。你们心里有数就行了。&rdo;
三人要离开杜公馆时,严天佐突发奇想,对叶培峰说:&ldo;叶爷,我有个不情之请。&rdo;
&ldo;什么?&rdo;
&ldo;我和恩凡想回北平,只是眼前这形势我们自己是走不了的。想请您帮帮我们。&rdo;
严天佑在旁边一惊,曹恩凡也同样意外,虽然他一直想着要回去,却没想到严天佐在这时跟叶培峰提起。
叶培峰面有难色,想了想说,&ldo;这事情不好再去麻烦杜先生了,我帮你们想想办法。只是北平形势也不好,要去也要再等等了。&rdo;
严天佐说:&ldo;北平也有咱们堂口,如果有要联系那边的事情,我可以去。&rdo;
叶培峰没再说话,点点头。
严天佑拉了严天佐一把,对叶培峰说:&ldo;叶爷别为他这事情为难,他就是孩子脾气,这个时候不能再给您添麻烦了。&rdo;
叶培峰神色和悦下来,说:&ldo;他说的事情确实也在计划,北平堂口早晚要联系的,有消息会告诉你们。&rdo;
&ldo;谢谢叶爷了。&rdo;严天佐三番五次道谢之后,几人才离开。
曹恩凡知道严天佐是为了他才要回北平的,心里感激,却也知道眼下形势回北平相当困难。且不说交通,就连民用邮递电报都已经瘫痪。
终于等到邮电恢复了,两人第一时间赶去发了电报。章晋平不识字,只好给童飞发。电报发出之后两个月都没有得到回信,曹恩凡愈发担心了起来。严天佐虽然不喜欢童飞,但这时候也是担忧大过心里那点不喜欢。
赴北平终于成行已是转年年初,这是他们有生之年最冷的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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