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人已经到了苏城,到了霍耀廷的家里。
他的房子,他的卧室,我还是熟悉的。这一刻,我的心里感到了深深的痛苦。我终究没能逃脱出他的魔爪,兜了一个大圈后,我还是回来了。
下意识地,我就摸了一下肚子。幸好……孩子还在。
房间的门开了,有人从外面进来了。我扭头看了一眼,真的是……云姨!
她似乎变了一个人,进了房间,坐在我的身边,微笑地看着我。云姨握着我的手,声音轻轻地:“以后,我会照顾你。”
“不,不用。”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仍旧觉得浑身无力。我经受了一番惊吓,身子虚,全身真的没什么力气。
“傻孩子。”她叫我傻孩子。
我觉得不对。何以云姨就真的来了?霍耀廷难道忘记她的生母是怎么死的了?这么快他们之间就解开了心结了?
既然他能原谅云姨,那为什么不能原谅自己的亲生父亲白敬诚呢?
我觉得,有许多事儿我雾里看花,瞧不明白。
接下来,云姨的话,可真的让我大吃一惊了。“我是耀廷的母亲。”什么?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霍耀廷的母亲不是李朝兰吗?什么时候变成了李暮云了?白敬诚的日记里分明白纸黑字地记载了那些往事……不,我不信云姨的话。
她一定太想和霍耀廷揭开心结了,想丢掉冷漠的面纱做一个温暖可亲的人,想得到霍耀廷的原谅,所以才故意那样说。
见我听了十分惊愕,云姨就淡淡地:“我不是李暮云。真正的李暮云,也就是我的姐姐,她出于愧疚,早就已经出家多年了。我就是李朝兰,耀廷的生母。我没有死。我被人救活了。但我希望以前的我死了。从此以后,我就顶着李暮云的身份,苟活到现在。”
这真是不可思议。难怪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她和画像上的李朝云是那么相像,相像到了足以乱真的程度。
看来,女人的第一直觉总是那么准确。
可是,我仍旧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样做。霍耀廷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呀?究竟是什么事,会让她放弃当母亲的权利?一个母亲,三十年来不关心儿子,冷漠无情,不闻不问。我真的不明白。
李朝兰就苦笑了一声:“我想你一定在问我,这个女人怎么那么无情?她丢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让她的孩子遭了那么多的罪?”
我就木然地点了点头。是的,这正是我要问的。
李朝兰就叹息了一声:“当年,我是幼稚了。我生下耀廷的时候,还不满十九岁。我丢弃耀廷正是出于对白敬诚的愤恨。”
她默默地:“那时候的我,不懂事。以为爱情就是一切。我听信了谗言,又固步自封地不去了解真相。这么些年,我一直生活在对白敬诚的怨恨里。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我很自私,为了发泄心里的恨意,我不惜将耀廷丢给我妹妹,任她将耀廷送进福利院。”
说到这里,李朝兰却又泣不成声。这是她心里最深的折磨。“槿楦,我很惭愧。耀廷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只告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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