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歌迟疑片刻,怔怔看着燕凌毓,“大哥,歌儿虽然感激,但心里有一丝隐忧。”
若是华成君知晓,会是怎样的反应?即便他对自己有意,这硬生生安排下来的婚姻,能够幸福吗?再说,若是华成君真的以死抗旨呢?这该如何是好?
燕凌毓倒是没想这些,淡淡道:“歌儿,你有何担忧?”
燕凌歌无奈叹息一声,缓缓道:“圣旨已下,不管如何,谁也不能更改,但华成君的性子,若是一时间没有想清楚,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
即便是燕凌歌担忧,仍是没有说出华成君拒绝的话儿,她说不出口,心微微作痛。
“歌儿,你多虑了。”燕凌毓心知肚明,即便华成君不为自己,为了整个华府亦或是将来子孙,亦是不会抗旨不尊。但歌儿担忧的事儿,不是没有可能,华成君若是不能对歌儿好,他亦是不放心的。
“真的如此?”燕凌歌眸子闪出疑问,抬眸直直盯着燕凌毓的眼睛。
燕凌毓默默点头,却没有解释。
然而,华成君听闻此事,却是异常沉默。
李然静立他身旁,担忧的盯着华成君,“大少爷,您到时说句话儿,如此状况,可是要吓坏了奴才!”
大少爷的性子本来就异常冰冷,如今倒是连一句话儿也不说了,李然自然是焦急不已。
良久,华成君翻了个白眼,瞪了一眼李然,“这可是圣旨,皇上下的圣旨,我能如何?”
平日从不发怒的华成君此时额头明显青筋骤现,眸子里似是藏着一团火,欲想发作,却是没有地方可以发泄。
“大少爷……”李然轻声说道,欲想劝慰,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说出。
顷刻,月君轩院落中,隐隐让人感到窒息,李然屏住呼吸,良久不敢吐露半个字。
时间凝住,华成君缓缓抬起脚,向前走了几步,到了一株梅树前,梅花绽放的正艳,他忽的一下啊折下一枝梅花,嘴里默默念叨着:“许是,这是命。若是命,自然躲不过。只是,将来,我能给你什么?”
李然听不懂大少爷话里的意思。但一想到华府的近况,大体也能明白。若是华府继续没落下去,不说大少爷娶妻,就算是生存都要成为问题。
而凌歌郡主身份高贵,如今又成了凌歌公主,大少爷如此担心,不无道理。
华成君亦是如此担心,但圣旨如同军令,若是反抗,必是一死。华成君心道:若是我死,倒是罢了,可惜这关系到华府的命运,我不可如此自私。
既来之,则安之吧。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他,还是喜欢燕凌歌的。
只是,身份有差,他心中不免自卑起来。
这日傍晚时分,日落西山,地面的雪映照着天空,月君轩并不是很黑。倏然之间,一个身影轻轻一旋,稳妥站立在华成君面前。
“华大少爷,久别不见了。”轻柔的女声传来,华成君不禁稍稍放松,只因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对,除了燕凌歌,还能有谁?
“是你?”华成君眉头微微蹙起,盯着面容娇俏的燕凌歌说道。这声音,并无夹杂任何情感,华成君即便心里的冰雪已是消融,却是不表露半分。
燕凌歌轻柔一笑,道:“是的,是我。”
燕凌歌语毕,不再多言,她知道今日的目的,她应该向华成君解释,但一些话儿,如何说的清楚?圣旨是皇上下的,若是她的意愿,她宁愿用心去等,而不是让华成君不情不愿的将自己娶进来。
“哼……”华成君嘴角微微一撇,冷笑一声,“凌歌公主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燕凌歌瞅了一眼华成君,思量片刻,缓缓说道:“华大少爷,想必圣旨的事情您已经知道了吧?”
华成君并未点头,而是眸子里闪出一丝鄙夷之色。只一瞬,这鄙夷之色消失不见,他恭敬道:“公主,在下当然是知道了,不用公主您提醒!”
果然如同燕凌歌所料,华成君会错了意。
燕凌歌无奈,深深长叹一声,“华大少爷,凌歌就知道,您一定会认为这是凌歌的主意,其实,这真不是!”说罢,燕凌歌无辜的眼神直直盯着华成君。
华成君冷笑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看燕凌歌一眼。“如此之事,何必解释?谁的意思又能如何?既然是圣旨,就没人敢不顺从。既然公主如此打算,在下只能顺从公主的意思。”
随着话音落下,华成君猛然转头,似是怨恨的看着燕凌歌,“公主,您还想说些什么?”
燕凌歌顿时心冷不丁的一痛。
原来,在他眼里,就是如此看待自己的?那么,这门亲事还有何意义?为何一切与大哥所言相差甚远?她本以为,华成君是喜欢她的,如今看来,不过是自己痴人做梦罢了!
“不,不!”燕凌歌退后两步,坚持说不。
原本准备说的话儿,此刻燕凌歌一句也说不出。
若是如此,她宁愿自己一个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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