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正在开车的希姆莱副官卡尔·沃尔夫恍然大悟,颔首而笑,“您真是考虑周全。”他似是想起什么,唇角泛起一抹鄙夷笑意:“只是,您为党卫军耗费的这番心血,不知‘那家伙’可否理解?”
希姆莱眸光一凛,想起这些年来,沃尔夫与海德里希之间的多少龃龉。他将眼镜重新架回鼻梁上,抿唇淡笑:“至于‘他’理解与否,并不重要。反正我已留‘他’乖乖待在德国,为我们忠诚地把守好大门了。”
“哈哈哈哈哈——”一时间,安德鲁、沃尔夫放声大笑,为希姆莱将海德里希比喻成一条只会摇尾乞怜的看门犬,大为赞
叹。忽然,一个黑发女子的倩影,闪现在车外的右侧后视镜上。
这身影怎么这般熟悉——难道是“婷”!?安德鲁见之讶异,忙摇下车窗,将路右侧的人群逐个扫视过去,终于发现一名黑色长发的女子背着身子,挽着一名学生打扮的金发女子,融入密密匝匝的人群中。
长发?难道她不是‘婷’而是林静如?安德鲁微微摇头,暗忖上次林静如逃跑未遂后,他已命管家埃玛将其严加看守,所以绝不可能是那来自中国上海的女子。忽而想起今早安科斯特汇报,林静如被捕后,另有一名与其相似的中国女子成为克里斯蒂娜的新舍友。她不仅成功瞒过所有慕尼黑大学师生,更掌掴了一名日本留学生,并因为成绩优异而获得前往柏林大学实习的机会。那么,那背影该不是——
“喂喂!亲爱的安迪,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沃尔夫见安德鲁正一脸茫然地望向窗外,忙按了几声喇叭,试图唤醒对方。
刺耳的喇叭声将安德鲁拉回现实,他看到后座的希姆莱和身旁的沃尔夫都面露困惑,薄唇勾起一丝浅笑:“没什么,我以为见到安科斯特,是我看错了——”说完摇起车窗,闭眼斜靠座位,若有所思。
车窗外,依然喧嚣吵杂,轮毂辚辚。
随着一阵轰鸣的螺旋桨声音,一架银灰色飞机在空中划开一道悠长的白线。拨开云端,可以鸟瞰三列铁灰色火车如长龙般,在广袤的原野上沿着纵贯千里的铁轨,直往东部飞驰而去。
为了夺回一战后失去的波兰走廊与但泽自由市,恢复一战前德意志帝国领土,占据工业城市罗兹,希特勒入侵波兰可谓蓄谋已久。面对德方提出的土地要求与不止一次的外交欺骗,英、法试图调停战争,促成德波和谈的希望彻底破灭。待八月底深夜,海德里希阴谋策划的“格莱维兹电台案”,即代号为“罐头货”行动【75】成功后,入侵波兰终于有了堂而皇之的借口,一场大战于九月一日破晓时突然爆发,英、法不得不正式对德宣战。
注释:
【75】“罐头货”行动:根据战后,阿尔弗雷德赫尔穆特瑙约克斯在纽伦堡法庭上供称:“8月31日中午,我从海德里希那里接到预定在当天晚上8点进行攻击的密令。海德里希说执行这一攻击前,可向缪勒领取‘罐头货’”。事后表明那天夜晚,除报道元首对波兰的“建议”和波兰“进攻”德国领土的外发新闻电报与电台广播以外,柏林同外界的联系几乎全部中断。史料选自《第三帝国兴亡史》,第17章,威廉-夏伊勒著,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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