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同样也是背对着程爽,程爽站在门口,走廊里的灯光将他的影子透射进办公室中,正好映在张明海后面的人脚边。
这个人看了一下,清晰的看见了影子高举的一只手,和手里的一把枪。
枪口当然是指着自己的。
“看来,你是想玉石俱焚了?”张明海后面的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手里的枪依然顶着张明海腰眼,一刻都没有动过。
“我并不介意这样做,”程爽淡然道:“因为无论怎么说,最后死的一定不会是我。”
张明海后面的人沉吟了一下,忽然说道:“把你的手指头收起来!”
程爽平静的说道:“你如果一定要坚持认为我手里的这把枪是手指头的话,我不妨打一枪试试?”
张明海后面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叹道:“你要怎样?”
“立刻把你的枪收起来,从窗口跳出去。”程爽说道。
“我如果不按照你说的做呢?”
程爽冷笑道:“那么你就会发现自己的脑袋多了一个窟窿!”
“是吗?”张明海后面的人突然转身,手里的枪一指,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程爽。当然,他转过身,就看见了程爽的所谓的“枪。”果然是程爽的手指头,直到此刻,他的手指头还保持着枪的姿势。
这个人冷声一笑:“看来,你的枪没有我的枪威力大。”说着,抬脚轻轻的向程爽走去,并且头也不回的对张明海说道:“张明海,你最好不要动,因为我的枪很容易走火。”
“我当然不会动,”张明海淡笑道:“该动的是你。”
“什么……”刚刚吐出两个字,这个人就闭上了嘴,因为一个坚硬的东西顶住了自己的后腰,凭感觉那应该是枪口。
“你太大意了,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像我这样的人,身上怎么会没有枪?”
这个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张明海,我记住你了。”
“你最好记住,”张明海淡笑道:“因为我的名字本来就是让人记的。”
“这是我第一次失手,”这个人有些落寞的说道:“张明海,你让我刀疤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刀疤深深的说。
“刀疤!?”程爽本来看见这个人脸上的一道疤痕,就隐隐的感觉好像在哪听说过,此刻刀疤自报家门,这才想起来,原来这个人就是济市鼎鼎有名的杀手之王,刀疤!
张明海却并不知道刀疤这么一号人物,因为刀疤恰巧是在他失踪的三年间崛起的。
程爽看着刀疤,忽然灵机一动,对张明海使了一个眼色。张明海一见,立刻会意。
“老大,刀疤在社会上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人称济市第一杀手,买卖做的不下几百单,从无失手。”刀疤忽然苦笑着打断他的话:“失手一次。”
程爽也不在意,对刀疤说道:“刀疤大哥纵横济市这么久了,就没想过换个活法?”
刀疤冷声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加入明海会?”
程爽点了点头,正色道:“的确有这个意思。”
刀疤扬了扬眉,傲然道:“你知道龙虎门已经请我多少次,我都没有去,何况你小小的明海会!”
程爽面色微微一变,张明海接口道:“如此说来,刀疤兄弟真是抢手货啊!特么的,看你是条汉子,给你条活路,我数三声,你若还在我眼前,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
刀疤握枪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
“二。”
张明海的语气冷冰冰的,不带有一丝的情感。
“三!”就在张明海“三”字出口之时,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刀疤夺路而逃。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回过头看一眼张明海。
所以他永远也不知道,在他离开的刹那,张明海的手就抖动起来,手里的钢笔也“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呼……”张明海看着刀疤逃走,忽然间感觉到好像经历了一场激战一样,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软的和一滩泥似的倒在了老板椅上。
程爽走了进来,将钢笔从地上捡起,轻轻的放到了张明海面前,然后坐在张明海办公桌对面,深深的说道:“明海,你果然不简单,连我都以为你手里拿的真是枪。”
张明海苦笑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精神上的战争,远比实战更加的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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