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后院一幢小楼的阁楼里,莉莉丝望着慢慢变黑的窗外,还有前厅红红绿绿的光,脸上写满了落寞、苦闷和忧虑。
两年时光,将她从一个稚嫩的少女,变成了青春靓丽的女子,但脸上的表情却把这份成长的力量转化成了成熟,或者说,衰老。
安德烈点上油灯,在她身边坐下来,目光痴迷的看着她,仿佛永远看不够一般。
“累了吗,莉莉丝?”安德烈温柔的说,“该睡觉了。”
莉莉丝脸上突露出一丝烦躁和厌恶,眉头皱起。
“啪!”
她猛然一挥手,桌上的油灯就被打翻了。
“当啷!”
油灯落在木地板上,阁楼里的光线顿时暗下来,漆黑一片。
“呀!”安德烈低呼一声,去捡满地打滚的油灯。
灯油在地板中洇开,略带腥气的味道在阁楼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片刻之后,安德烈点燃油灯。
阁楼里再次亮了起来,照亮了周围的布置——一个小小的房间,两张几乎挨在一起的木板床,一张小桌,两把椅子,还有一个小小的柜子,就是所有的家具。
灯光也照亮了安德烈的脸,他倒是没有多少变化,望向莉莉丝的目光依旧充满了迷恋和爱意,没有因为她毫无来由的脾气产生丝毫的不满。
看见安德烈这幅表情,莉莉丝脸上的厌恶之色越来越重。
“都怪你!”她恨恨地说,“擦干净!”
“嗯!”安德烈听话的点头,拿起桌边的抹布。
“不是这块!”莉莉丝又发起脾气来,“去拿外面那块脏布,笨死了!”
安德烈依旧没有丝毫的不满,乐呵呵的站起来,打开门。
守在门外的神殿武士早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没有丝毫的反应,眼睁睁看着安德烈探出头来,拿起门边一把破木凳上的脏抹布,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安德烈又把擦过灯油的脏抹布拿出来,放回原地。
走廊里有壁灯,神殿武士将安德烈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当然,神殿武士的心态并不是监狱里的遇阻看待犯人那种轻蔑、藐视和厌恶——他们心里充满了对这两个少年魔法师的憎恶和怜悯——投靠邪恶女巫的憎恶,和被恶魔毒药控制的怜悯。
这对可悲的少男少女,已经住了一年多了。
每天除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到下面的花园里放个风,剩下的时间,他们都被软禁在这里。
实际上,在被软禁起来之前,他们也没有多少自由。
那个小小的牧场,占地面积也就几十亩地,那是他们唯一能够活动的范围。
从原先自由自在的贵族子弟,魔法学院学生,到后来的异端,安德烈都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只有在感受到莉莉丝有危险时,他才会陷入那种暴怒的状态。
而莉莉丝的心态到底如何,却没有人原意关注。
家族已经彻底放弃了他们,神殿和密林城邦政府其实早就想处死他们,只不过还忌惮着他们背后的女巫拉修究竟会有什么阴谋,才一直没有动手。
所以,在神殿武士的眼里,这这两个可怜的人,是没有多少寿命了的。
说不定哪天,女巫按耐不住做出行动,魔法师协会派来协助的法师和神殿的高阶祭司便会第一时间出手,将其缉拿。
那一天,就是他们生命终结的日期。
房门关上,房间里的动静小了下去,女孩无理取闹的抱怨和责骂也越来越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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