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白氏紧张地抓着湘云,指甲几乎刺破衣袖,扎进湘云的肉里。湘云呲牙咧嘴忍着,不敢叫痛。书珊望着场中的兄长,信心十足,她已认定书亦将是山己先生唯一的亲传弟子,听小侍唱着坐席弟子的名册,一直到第九位,都没有叫到书亦的名字,她也是半点不慌张。
直到第十位,仍旧没有叫到书亦,一声锣响之后,尘埃落定。
白氏双手合十,念着菩萨保佑。
书珊扶着她的胳膊,说了两句安抚的话,她想着,倘若她的兄长不是亲传,谁人能当得那个亲传?
“山己先生亲传弟子为——”小侍敲响铜锣,高呼一声。
众人屏气凝神等着结果。
小侍顿了一顿,正待说出,见楚王起身走来,他恭敬退让一旁。
最终的结果,萧衍已然知晓,他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走向书亦,拍了拍书亦的肩,说道:“白先生见地深远,本王受益匪浅,私以为白先生当为亲传。”
白氏在场外攥紧手帕,心想,楚王既如此说,她家书亦定然是亲传无疑了!
轻焉虽觉察出萧衍之言隐约有些不对,但忆起前世的书亦确为山己先生唯一的亲传弟子,便将心中那一点疑惑压下,替他高兴。
书亦躬身作了个礼,神情淡然,并无喜色。
他已听出萧衍的言外之意,心知许他为亲传的话不过是安慰。
萧衍拍了拍他的肩,“本王身边正缺白先生这样的人。”
其余考生闻言,哪怕是已稳升坐席的,都朝书亦递去羡艳的目光。他们中的大多数,拜山己先生为师,便是为有朝一日,能得朝廷重用,为民造福。书亦若能为楚王府效劳,还愁没有好前程?那往后定然皆是坦途,足以他平步青云。
“承蒙殿下抬爱,书亦愧不敢当。”
萧衍笑了笑,不再多言。
“难道……白公子不是亲传?”
“这怎么可能?楚王都说了那样的话……倘若白公子不是,会是谁?”
众人的目光在场上游移,将那没被点名成为坐席弟子的,一一审视一遍,挑选最有可能的那个,他们不约而同地越过了轻焉。
“阮二能待到最后已是奇迹,绝不可能成为亲传。”
“万一呢?”
“没有万一,倘若阮二是亲传,我倒立吃屎!”
“那真是可惜了,你没口福呀。”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哈哈哈哈哈——”
萧衍看向轻焉,扬起一抹如沐春风的笑,他真配得上君子如玉的夸赞。轻焉再见他,心中五味杂陈,想她上一世,与萧衍在一起,也曾一度饱受众女羡慕。萧衍一直是她引以为傲之所在……只是,最后他却成了害死她的凶手!
轻焉掐着大腿,狠狠瞪过去。
萧衍挑眉,摊开手臂,似乎等着轻焉扑进他怀中。
轻焉不搭理他,赌气扭过头去。
萧衍抖了抖袖口,两手交叠悬于腰腹前,撑起他那一身竹青色的华服,肩背挺括,气度不凡。日光之下,他束发的金冠,闪着耀眼的光芒,不见一丝俗气,只有不容轻视的华贵。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与那乌黑的发,天然的形成对比,像是白纸上点墨,又像是墨迹中留白,静静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便如一副意韵深远的山水画,谪仙也不过如此。
场外不知有多少女子,对他一见倾心,心向往之。
轻焉只觉得萧衍像只招摇的公鸡,竖着他五彩斑斓的尾巴,傲气地显摆着他的俊俏,她娇哼一声,暗骂萧衍骚气,心想,她前世,正是被这副皮囊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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