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很快找到了我。
借着街灯的余光,她发现和我说话的男人竟然是霍耀廷,楚红非常诧异。
“霍总……”楚红又恢复了对着霍耀廷时唯唯诺诺的模样儿。
霍耀廷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听见了。他整理了一下衣裳,在走出胡同口时,又不忘揶揄我一把:“何槿楦,想想你欠的二十万吧!在整个苏城,能对你发这么大善心的人只有我!”
说完这话,霍耀廷扬长而去。
“楦姐,怎么了?”楚红从我的手里接过摆地摊的编织袋,“怎么霍总会在这儿?”
我就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楚红就担心了。她皱着眉头:“没想到摆个地摊也不太平。楦姐,你真的欠了二十万的债?”
“是啊。是我爸爸生前欠的,年底我就得还上。”
楚红咬着唇,她犹豫了又犹豫,在走进旅社的门口时,还是磨蹭地开了口:“要不,你还是去霍总的娱所上班吧。今天我问过了,唱歌的人还没定下来呢!虽然霍总的脾气是古怪了点,但看在钱的份上,忍忍也就过去了!”
我一边洗脸,一边叹气。“真的要这样吗?”
“你有这特长,霍总也喜欢听你唱歌,为什么不去呢?等债还清了,你要觉得呆不下去,到时可以辞职。”
我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定了下神,心里决定妥协:“好。我听你的。”
楚红很开心。她说有霍耀廷的手机号码。既然决定了,那就给霍总打个电话先说一下。我摇了摇头。“明天再说吧。今天我们都很累了,早点睡觉吧。”
楚红这几天上中班。早上八点,我洗漱了一下,吃了碗面,就骑着小电驴准备去钻石娱所。楚红要和我一起去,说给我壮胆。
“你就多睡会吧。我看出来了,你的胆子比我还小。”我笑了笑,给她带上了门。
我做好了今天被霍耀廷羞辱的准备。无论他说了什么,我一定要左耳进右耳出,一定要竭力忍耐。
我在路边等红绿灯时,再一次碰到了唐松年。他开着一辆簇新的奥迪,因为天热,车窗是开着的。唐松年头一扭,转眼就看见了我。
他愣了愣,忽然就对我招了招手。“槿楦……”他声音很大,神情也很急切。他对我做手势,要我把车停在路边,他似要和我寒暄寒暄。
我苦笑着摆摆手。绿灯亮了。我得走了。
我将小电驴开得飞快。一边骑车,我的脑子一边在过电影。满脑子都是和唐松年的过往点滴。二十分钟后,当我到达钻石娱所时,心情还是没能恢复平静。
我从包里掏出楚红给我的手机号,开始给霍耀廷打电话。
电话很快通了。我没想到,霍耀廷的手机铃声竟然和我两年前的手机铃一样,都是那首上世纪九十年代老掉牙的英文歌《我将永远爱你》。
“谁?”他还一怔。
“我。”我清了清嗓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就提高了嗓音:“你他妈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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