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娈童?!”明德园里,叶蝉乍闻这个字眼儿,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满目惊悚地梗了梗脖子:“谁要黑你娈童?!”“不知道呢。”谢迟被她的反应弄得嗤笑,走过去搂住她,给她揉了揉后颈,“我就先来跟你说一声,然后想想该怎么办。你要是有主意,也跟我说说。”她若没主意,他就自己想辙,重要的是他觉得这事得先告诉她。不然万一对方真得手了,坊间开始传他娈童,她得是什么心情啊?就算她不会信也不行,到时候被她问“大家为什么说你娈童啊?”可太奇怪了,他还是提前告诉她吧。叶蝉被他揉后颈揉得挺舒服,心情也逐渐冷静下来。接着,她拉他坐到罗汉床上,心情复杂地追问:“这话你是……从哪儿听的啊?”“侧妃告诉我的。”谢迟一喟,“不过她当时先让我发誓不问她是从哪儿听说的,我发誓之后她才告诉我。更多的……我便也不好问了。”叶蝉:“……”她感觉这好奇怪啊,容萱对政事应该毫无接触,怎么会听说这种事?她于是思索着道:“那我回头把她请来明德园问问吧。”谢迟一哂:“那她肯定也不愿跟你说啊。”叶蝉心说那可不一定,她写话本的事你知道吗?我可知道。她面上风轻云淡道:“是,她不一定说,不过也没准儿。我们女人间的情谊,你不懂。”谢迟:“……”怎么他突然成了外人了呢?!他不满地锁着眉瞪叶蝉,叶蝉抬眸一瞧就懂了,红着脸往他怀里一钻:“哎,你怎么还嫉妒上了呢!我这不是帮你嘛!”嘁。谢迟冷着脸没说话,她便拱着他把他往下压,直到他躺倒在罗汉床上她才满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他胸口,伸手默默他的脸,声音也软绵绵的:“不生气哦,生气就不好看了!”“噗。”谢迟没绷住喷笑出声,手在她腰际一环,翻身将她压了过去,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学坏了你!等着,我先去跟爷爷奶奶问个安,回来用个宵夜,好好陪你。”他说罢就起身向外走去,叶蝉赶忙喊道:“别跟爷爷奶奶提娈……那什么的事啊!”“知道!”谢迟一应,转眼就没影了。然后,叶蝉在他回来前,让小厨房把宵夜先端了来。近来天热,晚上也显得不够凉爽,所以近几天晚上小厨房都会上几盏加了冰块的西瓜汁。叶蝉想着谢迟一路骑马过来格外的热,吩咐厨房给他备了个大碗的。除此之外还有牛乳糯米凉糕和一小碟凉皮,都是清爽可口的东西。他还没回来的时候,孩子们就先一步到了。待得看到谢迟进屋,孩子们顿时都很兴奋,尤其是最小的元晖元晨,一并欢呼雀跃地冲了过去。谢迟一弯腰,一手一个把他们都抱了起来。元晖就将手里的糯米凉糕喂给了他:“父王吃!”谢迟张口吃掉,一边接着往里走,一边看到了凉皮。府里的凉皮用得讲究,色泽晶莹剔透,而且搭配的菜丝颜色齐全,一看就很有食欲。他回府后就被容萱截住了,接着就赶来了明德园,也没顾上用膳。看见凉皮,一下就觉得饿了。谢迟于是放下元晖元晨就端了一小碗凉皮来拌,叶蝉一瞧:“你没吃饭?”说着便扭脸吩咐青瓷,“再让厨房备点实在的东西上来。”“你怎么知道我没吃?”谢迟不禁怔了一怔,抬眼看她,她道:“……你一看就是饿了好吗。”他吃饭时虽然一贯很文雅,但饿不饿到底还是会有几分目光的差别。别人的目光她不一定看得出,可他们都当了快八年的夫妻了,他的她还看不出?谢迟哑声一笑,想想也是,心下揶揄了一句“老夫老妻了”。然后,这对“老夫老妻”趁夜好生交流了一下感情。在谢迟把这个词说出来调侃时,叶蝉一巴掌拍在了他胸口上:“要老你自己老,我才二十一!哼!”说完就扭脸不理人了。谢迟:开玩笑的嘛,我也才二十四啊qaq……他委屈兮兮地凑过去哄她:“不生气啊,哪儿来的老夫老妻,咱俩青梅竹马。”这还差不多。叶蝉抿着笑翻过身来,心满意足地卧进了他怀里。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谢迟就早早地骑马赶回洛安了。叶蝉则一觉睡到了将近辰时,起床后又悠哉哉地盥洗梳妆、更衣用膳,忙完之后才吩咐人回府去请容萱过来。容萱到时已是下午,叶蝉见到她,便含歉道:“对不住啊,是不是耽误你写稿子了?”容萱知道她准是有什么正事找她,摇了摇头:“有什么事,您说。”叶蝉请她进屋坐了下来,遣退了下人,开门见山地张口就问:“我想问问你,娈童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容萱:“……”她哑了哑,“这我真没法细说……”“你能不能再挑一点你能说的说?”叶蝉神色恳切,“这事太大了,拖不得,可我们又没别的头绪,只能靠你了。”“……”容萱很为难地认真琢磨起来。关于卓宁的事绝对不能说,让府里知道她在外面包了个小倌儿还了得?她说她没睡,鬼才信呢。可这事又确实很大,她也不想府里遭殃。沉吟了半晌,容萱迟疑道:“非让我说点别的,那就……想抹黑殿下的这个人,自己十有八九是真娈童的。因为我知道他买了两个小倌儿回去,年纪都非常小。”这准不是为了栽赃谢迟才买的。因为不管他是谁,想背着谢迟把小倌儿送进敏郡王府可太难了,这么栽赃行不动。叶蝉讶然,打量着容萱:“你到底怎么知道的……”“您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容萱低着眼帘,“反正……我总犯不着扯谎蒙你们,对吧?”行吧,看来是问不出别的了。叶蝉对于容萱的嘴巴有多严有所体会,容萱写过什么书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不过对方真娈童这一条……或许还有些作用。虽然他们尚不知“对方”到底是谁,可一旦知道了,这就相当于他们已经握住了对方的话柄。现下,就但愿谢迟能尽快摸出线索吧,不然这事真让人不安生。洛安城中,谢迟在下朝后和谢逐谢追一道去了谢逢府里。他们一是为了看看谢逢,二是这突然冒出来娈童之事实在太莫名其妙,让人一点头绪都没有,不得不集思广益。结果到了谢逢府里一瞧,谢逢刚当完值回来不久,正在书房补觉呢。见他们来,他强撑着要起来,谢追无奈一笑,把他按了回去:“你睡你的,借我们个地方,我们先聊着,你睡醒再过来。”谢逢扯了个哈欠,招呼自己身边的宦官领他们去正厅。几人还没走出书房,就听他又睡沉了。他们于是到厅里商量了起来,唯一的线索,依旧只有那叫徐成安的宦官。谢迟问谢逐谢追听说过这号人没有?二人都摇头,说没印象。谢追说完又道:“又好像有点耳熟……可真想不出是谁。你想想,哪个宗亲身边没几个得力的宦官?平常就算当着面叫个名字吩咐几句,咱也记不住啊!”其实就算是自己府里的,他们都未必全能记住。谁闲的没事记那么多人?谢迟叹气:“可这是唯一的一条线。知道他是哪个府的,我们才能接着往下摸。不知道,这线就断了。”谢逐谢追相视无言,但实在想不出也没法硬想,三人于是就换了个思路,琢磨怎么从别人府里查典籍。目下仍旧作为储君备选在朝中听政的宗亲一共有八位,除去他们仨,还有五个。再加上谢逯谢遇,一共是七个人。“挨个收买他们身边的人?好像难了点。”谢逐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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