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良媛和闵奉仪也不好碰。因为上上下下的人都说,容良媛似乎家里颇是有钱,她这些年都自得其乐,两耳不闻窗外事。闵奉仪呢,则心静得很,平日不爱惹事,也不爱凑什么热闹。这两种人都是不好接触的。不过吴孺子,她可以试上一试。她听闻吴孺子总要给家里送钱,自己却又不得宠,过得很是拮据,是以吴孺子一定需要钱。有所求的人,就好接近了。她要翻身,她一定要翻身。她想要荣华富贵。傍晚,皇帝料理完了手头的事,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就来了东宫。宴席设在了前三殿中专门用于宴饮的含章殿里。这宴虽然放在了东宫,但还是御前宫人一手打理的。所以,按着皇帝的吩咐,叶蝉也没放在女眷的那一桌,只把妾室们用一道屏风单独分了开来。对此,叶蝉入席时略微有那么一点点不自在,皇帝向谢迟笑道:“按规矩,该让你的太子妃坐到另一席去,但这是头一回家宴,朕觉得这样一家子亲近一些。”谢迟颔首应是,叶蝉想想也有道理,就很快调整了心神,安安心心地用起了膳。在她面前,有一道炸得金黄酥脆的香炸藕盒。这道菜做起来不难,但把火候掌握得刚刚好也不太容易,稍微差一点就会偏老或者偏嫩。所以,叶蝉一瞧见眼前这一整碟都是色泽一致的漂亮的金黄色就来了兴致,执箸夹了一块一咬,果然味道很好。外面裹的面层完全是酥脆的,里面呢,藕的清香又还在,肉馅调得也很鲜美……只不过在口味上有点寡淡。然后她就看向了眼前的调料碟。那调料碟每人面前都有,放的其实是蘸虾滑吃的调料。可虾滑离叶蝉远,她压根没看见,便不知这蘸料有专门的用处,只觉一看颜色就很诱人,味道肯定很足。她于是二话不说就把藕合蘸了进去。皇帝咬了一口佛手金卷的工夫,抬眸就正好看见这一幕,嚼着菜正琢磨要不要好心地提醒这位儿媳一下那道调料别有它用,便见坐在自己身侧的谢迟也夹起了宦官刚送进碟中的藕合,悠然一蘸。皇帝:“……”他默不作声地又瞧了瞧,元晋在用那调料搭白斩鸡,元晨拿着个炸春卷正冲着调料碟去。他最喜欢的元昕更有意思,正用小勺去舀碟子里的蘸料,然后搭着凉拌豆腐吃。——难道这种随便瞎搭调料的吃法比较好吃?皇帝觉得有趣,就示意身边侍膳的宦官也夹了块藕合给他。然后,他稍稍挽了挽袖口,郑重一蘸。身边的宦官正傻眼,皇帝咬了口蘸了料的藕合品了品,忽地就笑了。谢迟不解地看过去,皇帝摇头道:“朕从没试过拿虾滑料蘸藕合,倒还真好吃。”“?”谢迟一懵,这是虾滑料啊?他木然看向旁边把自己带歪的罪魁祸首——他看到她说蘸就蘸,还道这是正经吃法呢!叶蝉则已然僵了,刚咬下去的又一口藕合滞在口中,接着,她面红耳赤:“儿臣不知道……”丢死人了!!!皇帝听言哈地一笑,浑不在意地又蘸着吃了一口:“无碍无碍,吃饭嘛,自是味道好为上。”说罢又顿了顿,好奇道,“只是朕从没见过这吃法,你怎么想起来的?”“……”叶蝉闷了闷,很想绕开这个话题,可皇帝问话又不能不回。于是她努力正了正色,然后一五一十地说了:“儿臣没想那么多,就是……这些炸出来的东西,大多加些调料蘸着便味道格外好。儿臣平日里自己这么吃惯了……”而且还把我给带歪了!——谢迟悲愤地盯着她。皇帝笑着点了点头,又兴致盎然地示意宦官给他夹了块白斩鸡,口中自言自语道:“朕再试试元晋的吃法。”白斩鸡倒原本就是要蘸的东西吃的,多是用一种特制的酱油,配一点点小葱切成的葱花。这虾滑的料相较而言酸甜味更足,咸味少些,皇帝是带着一种“尝鲜”的心情把这口鸡肉送进口中的。然后他好笑地点头:“也不错。”夫妻俩羞愤地想要抱在一起。可是元晋不懂,他只提了个实在的建议:“稍微辣一点就更好了!最好是用辣椒汁调在里面,酸甜辣的味道我最喜欢了!”叶蝉:天啊……谢迟倒吸凉气:儿子你闭嘴好吗……皇帝则已经乐坏了:“你主意还挺多。”说着就扭头吩咐傅茂川,“去,找他要的辣椒汁去,朕得尝尝他说的吃法。”妈耶!——傅茂川一边应声告退一边不知道究竟该做个什么表情。他原本以为,新太子好学上进又人品端正,让东宫气象焕然一新,就算是最大的影响了,没想到更吓人的影响在这儿呢——陛下怕是要被他们一家子带出新的饮食喜好。不过,也好。瞧瞧现在,陛下多高兴啊?平日里,反正至少在用膳时瞧不见陛下这么乐。宫里头虽然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可陛下自己从来没多享受这事,每次用膳都好像只是因为不得不吃而已,吃饱就得。现下,他多了一件乐趣,可说是难得的喜事了。傅茂川于是勤勤恳恳地去尚食局寻了好几种不同的辣椒汁,另外还又多端了十几种酱料和蘸汁来,美其名曰让皇孙们吃着玩,实则当然是为了让陛下尽兴。然后,谢迟便听闻,陛下晚上用宵夜时,用香煎豆腐试了不少种蘸料。早朝上,谢迟原本怀着一颗如临大敌的心,准备着迎接言官们的口诛笔伐,然而这场早朝却意外的平静。连皇帝下旨命吏部遴选新一批东宫官时,吏部官员也只是冷静地领了命,好像事情就该是这样。谢迟一时觉得诧异,但细细一想,便又明白了过来。——圣旨已下,册封大典也已办妥,他如今就是大齐朝名正言顺的太子。文武百官就算不乐意,暂时也只得忍着,因为太子从来不是说废就废的。除非他有什么失德之处让他们抓了把柄,继而大做文章。谢迟循循地缓了口气。他是断不会让他们抓着疏漏的,往前看,他想让父皇好好颐养天年,也想君临天下执领江山。往后看,他一家妻儿的性命都已拴在这个位子上,如若他没能走到最后,他们便全都要去给他陪葬。谢迟沉下心绪,暗自摇了摇头,姑且将这些心事屏了开来。御座之上,皇帝交待完了遴选东宫官的事宜,便看向了顾玉山:“太傅明日起便可入东宫教习。太子还年轻,便有劳太傅。”“诺,臣遵旨。”顾玉山离席一揖,谢迟也忙站起身,朝他一揖:“多谢老师。”皇帝点了点头,略作忖度,又看向谢迟:“东宫官皆是你的人马,你若有什么想用的人选,可与太傅议一议,拟个单子禀给朕来。”“诺。”谢迟应下,旋即心弦一松。东宫官的遴选事宜交给礼部,他心下有自己的顾虑,但这顾虑不好在朝堂上当众说出。他原想在退朝后再上奏,现下看来,皇帝也与他又同样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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