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无语,飞沙漫卷秽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声音指示方位,暗暗摆手,男子示意合围。徒单克宁带仆散忠勇绕过紧邻泥石墙的帐篷,迂回堵住退路。空隙并不大,仅容两人并行,王鼎位右,男子居左,幽灵般围上。
四把刀同时出击,两名哨兵毫无防备,瞬间被劈倒,甚至连惊叫也未能发出。倒地的撞击差点扯翻帐篷,不明就里,一阵怒斥飘出,“干什么?嬉闹也不地方?谈女人就能让你们如此激动?滚一边去……”
砍翻两人,男子做一个封锁的手势。四人飞步绕到帐篷出口的两侧,高举滴血的弯刀,静静等待冒头的羔羊。分列左右,相互眨巴眼睛,恶狠狠的眼神中充满杀气。靠外的帐篷被掀开一角,一名将官模样的年长男人骂骂咧咧冒出头,“闲得卵子疼吧,拿帐篷过瘾,我……”
声音中断,人轰然栽倒,一颗硕大脑袋被合击的弯刀差点齐根砍断,悬在肩膀上努力摇晃。鲜血喷溅,嘴唇不住嗫嚅,以示一息尚存。
努努嘴,男子低声怒喝,“上——”两组四人并肩杀入,左右两顶帐篷瞬间变成地狱,头颅如瓜果滚地,惨叫伴热血横飞,猝不及防的乃蛮兵乱成一团。先近后远,活动的猎物被温热的刀刃重点照顾,仆倒的闷响一阵紧过一阵,聊天的兵众基本没空拔刀,睡得迷迷糊糊的兵士当然更无暇做出任何反应。
一路疯狂劈砍,草席很快被喷涌的血水浸透,大部分人稀里糊涂就做了刀下之鬼。一声呐喊,最里面的兵士仅穿内衣翻身跃起,摆出拼命架势。手脚和大脑尚未适应,在旋风般的攻击下,人群纷纷倒地。如鬼魅,如索命无常,但并非黑白双使,而是杀红眼的两个血人。攻势迅猛,弯刀如秋风扫落叶一样席卷整个帐篷。
站着,杀,躺下,杀,逃窜,杀,投降,也杀。只要在喘气,一律刀刃切喉,而且毫不手软。一会工夫,除去进攻方,帐篷内基本没剩下几个还在喘气的。一名鬼精鬼精的兵士先装死,趁地狱魔使无暇关注,悄悄钻出帐篷。拔脚飞奔,同时大喊,“来人啊,有……”
刀裂篷布,两把弯刀几乎同时飞出,准确戳入近乎**的兵士后背。黯然仆倒,一缕冤魂获得解脱,晃晃悠悠直上崖顶,默默注视着帐篷内你死我活的血腥杀戮。
刀脱手,顺势抽出尸体腰际的弯刀,男子简短下令,“我去追,对每一名敌人一律切断喉管,不得漏过一人——”跃出破裂的帐篷,飞速追赶仆倒的敌兵。务必要确保全胜,疏忽不得,一个小不慎,可能会导致全盘皆输。抢上前,抡圆弯刀,狠狠劈下。彻底斩断头颅,刀刃碰上坚硬的石头,被石缝牢牢卡住。
松手,一脚踹飞人皮酒具,男子探头仔细查远方。夜风呜咽,疯狂杀戮产生的动静被崖顶偶尔滚下的声响掩盖,山口方向似乎没反应。擦一把糊住眼睛的血水,飞步窜回战场。借着翻倒的烛火,三人正有条不紊检查战果,里面的帐篷内,倒地的火把引燃干燥的篷布,一缕火光渐渐由小变大。
男子被迫充当灭火成员,三人配合踩熄火星,帐篷也被烧出一个大窟窿。寒风阵阵,浓烈的血腥味转瞬飘散,检查战损,一切均在预料中,四人基本无恙,但仆散忠勇右臂受轻伤,涌出的鲜血染红胳膊。出帐望望天色,男子小声下令,“王鼎,你负责监控山口方向,徒单克宁,你拿三个火把报信,以防熄灭,我把你举上去……”瞅瞅负伤的仆散忠勇,“自己疗伤,先用布片包扎伤口,还能坚持吗?”
“没事,请将军放心……”十户长撇撇嘴,自我解嘲,“学艺不精,比不上三位将领,我非常惭愧。”
托举千户长攀上凝固的泥石流,男子在负伤的十户长帮助下,也翻上障碍物,蹲在凛冽的寒风下耐心等候。既担心山口方向冒出敌兵,又为能否安全通过山口捏一把汗,巍然屹立的两人焦躁不安。用胳膊拐拐主将,千户长不忘调侃,“将军,喝西北风的滋味还真不错,耳朵有何感受?跟被公主揪耳朵是否大不相同?”
“你也别得意,到时候自会有人降服你,我一定反复叮嘱,每晚都要揪耳朵,我早上检查……”相互调侃,男子神秘一笑,“说,你小子是否上那名动逾拔刀抹脖子的西域少女?要不要我亲自替你做媒……”
“得,将军,你亲手救出的尤物,谁敢染指?”会心一笑,千户长扁扁嘴,“我还想多活几年,说实话,我确实很怕伤害女人……”幽幽叹气,“只要我徒单克宁中的女人,通常都会遭遇惨剧,我……我真不敢再去害人……”
“哦——”瞅瞅夜风中抽搐的大将,男子非常好奇,“能说说吗?怎会如此?”
反正也无事可干,千户长低下头,一滴伤心的英雄泪随风儿飘坠,“我没有任何背景,全凭战功一路爬上千户长的位置,但似乎命运多舛……”轻轻擦去血泪,“第一个女人难产,连同未出生的婴儿死在我的怀中,第二个让上司抢走,后来据说也死于非命,第三个更惨……”语气悲凉,“丰州城破,死在乱军中,我……”仰天长叹,“堂堂一介男儿,居然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有何面目立世?”
唉,身处乱世,谁能保证不中枪?男子一时也语气哽咽,“千户长,你也别丧气,如果确实有心,那名叫翟姜的女子我可以让给你,如何?”一股英雄惜英雄的豪气蔓延整个胸腔,“生逢乱世,我等自当揭竿而起,风云际会,必有我们一席之地,一名小小女子不值得我等弯腰——”
“错——”声音被打断, 徒单克宁大声喝止,“将军,男人有两样东西不能分享,一是女人,二是江山,这两点彰显一个真正男人的霸气……”语气转缓,“我知道,将军志在千里,对一般女人不屑一顾。但我必须提醒将军,每一个对你倾心的女人都是一个美丽的精灵,不可荒芜她们。何况,在如今乱世,有时候还得考虑政治因素。即便不爱,也得娶过来,男人娶妻,多多益善,尤其是想称王成霸者……”
懵懵懂懂,男子被大将的言语震惊,“你是说,不得拒绝每一个对你好的女人,可……可精力顾得过来吗?”扁嘴苦笑,“仅仅一个刁蛮的公主,我都快变疯,哪有机会和时间和其它……其它女子……”
“将军,你还年轻,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等体会其中**滋味,恐怕将军乐此不疲……”微微一笑,千户长还欲劝诫,“女人会有的,我……”
远处隐隐飘出脚步声,领头的完颜止气喘吁吁,扛着一大堆兵器飞速靠近,“将军……我……我把你们的兵器都带来了,给——”
梅花枪,虎天钩,镔铁长枪,狼牙棒一一被送上手。人群也井然有序抵临,侍卫头领萧不察斤紧张不安,“将军,万一被山口守军察觉,我们……我们性命堪忧……”
“没办法,赌一把……”男子摆摆头,“快,组织人员搭建人梯,别闹出大动静,所有人翻过这片泥石墙……”沉思一会,“调派最精锐的勇士保护五名使臣,总人数为20人,换上乃蛮兵军服,伪装成敌兵。我在前面领路,其余人跟在我们后面,注意隐蔽。一旦被敌兵发觉,马上展开强攻,牢牢封锁山口,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五名使臣送入铁门关,萧不察斤将军去喊城,上——”
相互协助,全体人员以最快速度翻越泥石墙,借助火把,换装的换装,检查兵器的检查兵器,现场一片忙碌。只留下弓箭,安排专人背负兵器,周文龙冷静下令,“我和萧不察斤将军领头,20人先行,王鼎和徒单克宁共同指挥余下兵将随后,完颜止搀上仆散忠勇,出发!”
黑夜吞噬了恐怖,一行人离开帐篷,向山口悄然而去。为防备飞落的石块,长队列中有专人负责监控山体,谨慎前移,距离越来越近,山口终于出现在视线中。脚步愈发轻盈,男子不慌不忙,只管连连挥动右手。黑暗中也不清脚下,石子被踢动,发出轻响。
“谁?哦,怎么一起返回?那里不需要人防守吗?”声响惊醒打瞌睡的值守哨兵,影影绰绰下把人群当成设伏的友军,“我咋没听到命令?喂,醒醒,兄弟们都回来了……”推推一旁的同伴,“这该死的夜晚,这么冷……”整个人缩在厚厚的羊皮袄中哆嗦,“也难为这帮兄弟,守了这么长时间,连个人影都没到,早该撤回……”
“嗯,嗯……”以鼻音回应,男子火速弯弓搭箭,流星雨一般的死神直扑迷迷瞪瞪的敌兵。萧不察斤同时放箭,两名哨兵一声不响倒在隐身的石缝下。众人加快脚步,眼抵达山口。“快,有敌人——”埋伏在山岭上的暗哨发出报警声,瞄准居前的男子,猛然放箭。
循迹辨音,全神戒备的兵将一顿铺天盖地的反击,瞬间将暗哨变成刺猬。神速侧倒,男子避开势不可挡的利箭,“啊——”一声惨呼,背后有人中标。腾身跃起,男子猛挥大手,“快,冲过去——”
两员大将跃出隐身的石头,其余部将蜂拥而上,一行人以旋风般的速度冲过山口。20人随头领直奔紧闭的城门,余众纷纷跃入就近的庇护地,由逃亡转为防守。
自人群溜走,关外一直无战事,乃蛮兵早放松警惕。惨叫和脚步声惊醒驻扎在山口下的大堆人马,在将领的呵斥下,乱糟糟的敌骑兵冲出营地,杀奔山口。一场血战转瞬上演,对攻的箭雨在风中呼啸,双方均有人倒下,当然乃蛮兵居多。依仗遮蔽身体的大大小小岩石,在男子的率领下,一帮高昌侍卫不顾性命死死封锁山口。
黑暗中也得不甚分明,对战双方只管把瓢泼般的箭雨往山口方向倾泻,前后左右几乎都被封锁,男子压根不敢抬头。清石底的一点缝隙,伸出弓箭,盲目射击。挽弓的左臂突然传出一阵剧痛,人不由得龇牙咧嘴。
攻势被阻截,乃蛮兵渐渐迫近山口,呐喊惊天动地,“消灭这股敌兵,为值守兵将报仇,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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