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铺临近打烊,只余聂然和高森这一桌。
”我是不是不该多嘴?”高森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似乎过于触及她的**。
聂然微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奥地利公主玛丽·安托瓦内特自小天真烂漫,千恩万宠。14岁就已是法国的王太子妃,18岁成为法国王后。丈夫宠她,随她所欲建造宫殿、举办宴会、沉迷时装、骄奢享乐。只有她的亲哥哥曾规劝她,是不是每天可以抽出一个小时来读书。她理所当然地拒绝,告诉他她不喜欢读书,只喜欢享受生活。
“哪句话?”
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茨维格在她的传记中如是说。
聂然想着,双手交叠,搁在自己腿上静静握紧。
后来,绝艳一时的法兰西王后上了断头台,用自己短暂的一生偿还了这笔过于巨大的幸福。
是否每件事都这样,人生中的得与失,都早已在冥冥之中记上一笔,等到积攒的足够多,才会给予人致命一击?
就像聂然曾是个出身不错的小姑娘,父母都是八十年代的本科大学生,家里也曾是收入不菲的新中产阶级,倘若一切顺遂,她本应当是像所有漂亮可爱的富家小姑娘一样,自信又生机勃勃。可是曾经的父母恩爱,家庭美满,对爱情的憧憬与对未来的希望同时在十八岁那年化为泡影,像一场梦一样不留痕迹地消逝了。
这算不算她为自己过于圆满的少年时代付出的代价?
现在的她……就像一个怀揣坟墓的赶路人,落了雨,又不知该去向何方,只好孤独又惶恐地坐在原处。
她曾以为她是有目的地的,至少,她曾无畏又天真地去想象过自己追逐那样一个人,也曾坚信自己拥有可以让他幸福的勇气与力量。只是……
沉默像无声的湖水,在两人之间蔓延。
高森心想自己大概不会再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这不重要,他惯常不太喜欢逼问人,点到为止也是一种美德。
她不是个很爱说话的姑娘,至少与他曾经以为的不太一致。
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他甚至是享受这样的沉默的。在这种不被察觉的情况下,他心安理得地细细捕捉着她脸上划过的每一道愁绪,感受她绵延无尽的烦恼,甚至是轻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缕若有似无的清甜香气。
聂然的思绪在撞到高森探究的眼神时忽然烟消云散。只是她已经忘了刚才两人谈论的主题,因此分外尴尬。
“那个……对了,我今天买了点枣子,你要不要尝尝,脆脆甜甜的。”她连忙将不经意间瞥到的那袋青枣从一旁的座椅上提起来。
青苹果似的鲜艳色泽跳跃入他眼帘中。
她挑了一颗最饱满的出来,用玻璃杯里的温水在小碟子上细心冲了冲,又拿纸巾擦干净,递给他:“高先生,尝尝。”
她望着他,带着小心翼翼的笑容。
这笑容看得他心里一刺。
高森缓缓伸出手,感觉那颗青枣落在自己掌心,带起一丝温度。他将它放在一边,先取过保温水壶,将她的玻璃杯再度加满热水。
“刚才的提问是我有点冒犯了,”他若无其事地说着,“今晚在酒店将就了,那之后是什么打算?”
“不知道,明天还得先去上班,”聂然道,“可能接下来需要找房子再搬家吧。那地方我感觉不能再住了呢。”
“搬家可是个大工程。”
“是啊,慢慢搬吧,反正我也没别的事。”
“这期间你不应该一个人呆着了,有情况随时就要往医院跑。”他试图让她更重视一点怀孕这件事。
聂然笑:“高先生,你太太肯定很幸福。”
“……”高森第一次被她噎住。
杯子里冒出袅袅热气。
他盯着那颗青枣,缓缓道:“我在莲岛路有一套房子,离地铁口挺近,正好空着。”
聂然喝粥的动作停顿一下,急忙摆手:“不用不用,谢谢你,高先生,房子我还是自己找就行……”
“我租给你怎么样?”高森不紧不慢道,“反正空在那里我也不挣钱,物业费要照缴,还得时不时请人去打扫,以免积灰,怪麻烦的。”
聂然一愣:“是这样啊……”
趁热打铁,高森又补充道:“我们签订租房合同,我照市价给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认识你就少赚你的。”
说着咬了口那青枣,清甜脆口,确实十分美味。
看他表情不似作假,聂然渐渐露出一点如释重负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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