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谙初来乍到,对什么都很好奇。
十三十四岁的年纪,正是含苞待放的季节。
只可惜。
可惜了矣。
偌肜有些惋惜,但也只能惋惜。
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为自己未完的青春叹息。
薇谙年少懵懂。
她的眼里尽是好奇。
“真是好奇怪的地方。”
她凑了过来,推着偌肜。
“为什么这里全都是女孩子呢?而且还都是挺漂亮年轻的女孩子。”
偌肜道:“因为这里住的全是补阴人。”
说到这里,偌肜不无惆怅。
全是青春年少,芳华正茂,却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奈何桥,在这片暗无天日的地方,了此残生。
“补阴人啊。”薇谙来了兴趣:“还奇怪的名字,是不是挺神圣的,所以还非得来个条件——不是年轻貌美的的,便不让进来?”
这薇谙,俨然把这个当成了一件好事。
“你太天真了。”
偌肜哭笑不得。
“这天地法则,男为阳,女为阴。要补阴人,自然的是女子。而要阴气绵绵不绝,又富有朝气,那便只有年轻的女子了。”
“咦?”薇谙不由皱眉。“年老的不是引起更重么。半只脚踏入黄泉,还不够阴气重?”
“这里要的是一世,又不是一时。年老的如何比得过我们的阴气不绝不息。这狱门的主人,确实打得很好的主意。”
原本也无需这样对她说明的。
太过纯真的孩子,如何让人忍心打破这份纯真?
然,现实就是现实。
既然无法逃避,倒不如及早让她知道的好。
薇谙不说话了。
眉头紧锁。
偌肜无奈轻叹。
真真是——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然而,花已落尽,燕不见归。
一个孩子,如何识得这其中的滋味?
薇谙扬起了脸,一派天真。
“我还是不能明白。”
“不能明白就别去明白了。”偌肜笑笑,揽过薇谙,将手抚上她的额头,替她撇开调皮的发丝。
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问,都会怨,自己生前又无甚差池,为何会被带到这样的地方来。
然而,每一个人都只是这样问,这样怨,终究只是随着风去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没有解答,没有作用。
有的,只是徒增的伤悲。
真好。
偌肜看看薇谙。
最起码,这个孩子算是保住了。
偌肜有一些庆幸。
庆幸她遇见的是自己,也庆幸着,这漫漫无际的长途中,还有一个这样玲珑剔透的人陪着自己。
“薇谙,你以后要小心着矜生。”
“矜生是谁?”
薇谙仰起面庞疑惑的看着偌肜。
不明白偌肜为何突然间说到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而且自己根本就不认识。
“恩。”偌肜顿了一顿。
“你只需记住我的话便是,其他的,自然是有我的。”
薇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恩,我明白了。”
矜生就是一块魔障,也是一块心病。
偌肜打好了主意。
无论如何,别让这孩子步了她的后尘。
她是谁?
偌肜看看角落里薇谙正仔仔细细整理的床铺。
之前,那里住过一个人。
后来,她升上了济颦……
偌肜轻笑。
我们都太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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