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要达到一首歌九成的水平,可能只需要一次练习。但是要达到百分百的完美,或许百转千回都难以企及。
两个人在琴房里泡了两天,唱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能打通最后那一点进度条。
黎弦放下乐谱,有些泄气地摇了摇头说:“还是《我是音乐人》比较容易。”
“那当然,比赛的简单之处在于你只要赢过别人就好。但是做单曲,你要过得了自己这一关。而自己这一关,最是难过。”秦正羽淡然说道,并不觉失意。
黎弦耸了耸肩,说:“你要拿exactmusic那套标准来演绎一首歌,本身就会增加难度,舞台更多是即兴的。”
所谓exactmusic,是伯恩斯坦对于古典音乐的定义之一,意指严格按照乐谱记载演奏的音乐。
秦正羽眼皮微掀,对她说道:“在能够严格按照标准演绎之前,音乐人往往不具备超越标准即兴演绎的能力。”
比起在《我是音乐人》里互相配合的合作模式,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导师,指导着两人每日练习的方向和节奏。黎弦也清楚,他受过严谨的音乐教育,比自己更适合充当这一角色。
说话间,秦正羽起身合上羽管键琴的盖子,似是宣告今日练习的结束。
“今天到此为止吧,过度练习反而影响状态。”他给了她一个休止符。
黎弦点点头,但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伸手摸了摸那架羽管键琴,若有所思的样子。偏着脸说了一句:“你随意吧,我还想在这儿待会。”
“那我去处理别的事了,你有事再叫我。”秦正羽便也由着她。自从来到岛上,她就表现出对这里许多事物的新奇感,对这架羽管键琴更是钟爱有加。
目送秦正羽离开后,黎弦站在门边默立了片刻。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将门阖上了。
有了《我是音乐人》的磨合在前,彼此的确合作得更加顺畅了,但是黎弦能感觉到秦正羽对自己的迁就。为她作曲,为她伴奏,为她重唱,为她尝试从来不考虑的合作。
她这个合作伙伴,也要跟上他的步伐呀。不能因为光停下了脚步,就不再去追逐。
黎弦打开盖子,整齐的雪白方块安静地躺在琴床上。她轻轻拂过表面,琴键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这从未接触过的古董乐器,因此焕发出温暖的生命力。
黎弦轻点琴键,尝试弹奏起来。羽管键琴本就与钢琴类似,加之这几天看秦正羽弹了很多回,她也大抵掌握了方法,一上手便觉轻快。
乐谱安然靠在琴架上,却形同虚设。早在他第一次弹奏时黎弦就已记住了那旋律,然后谱写了歌词,在往后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中形成肌肉记忆。
沉浸这支名为《暧昧》的乐曲中,黎弦的思绪飘得遥远。如果曾喝过同一瓶橘子汽水算是间接接吻,那么她的指尖在琴键上重走他造访过的痕迹,连顺序、时长都一模一样,是否也算一种十指紧扣?
屋内室外,眉间心上,无处不是暧昧。
“暧昧戴千万张假面
……
每时每刻心弦交战
无声硝烟”
黎弦顺着指下的旋律启声,仿佛春暖花开、冰消雪融,自然规律一般,到此就该有这一句。
她忘情地清唱着,手指在羽管键琴上流连。不知是因为这几天唱过许多遍,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这首新创作的歌曲予她熟悉的感觉,像是在唱“多少美丽比喻,望进你眼里都变得通俗”,又像是在唱“炸鸡塞满心脏,啤酒灌醉眼睛,是不是就可以忘记你声音”。
或许所有歌曲一旦沾染上他的颜色,都拥有了同一个姓名。
临近傍晚时分,秦正羽从外面回来,第一眼没有看到黎弦。他轻轻皱起眉,第一次感到房子太大的苦恼。
习惯是一种容易让人变得贪心的事物。过去经年不相见,多少个黑夜都能咬牙熬过去。而一旦习惯了朝夕共处,便片刻不能离。
秦正羽推开了一楼的所有房门,唤了她几声,回应他的只有流淌在窗台上的夕阳。那张誊写着《暧昧》最初灵感的便利贴还粘在她房中的钢琴上,微风轻吹,便将暧昧的暗香播撒到整个房间。
他拾级而上,开始地毯式搜索,决计要在哪个乐器库房里逮住这个躲躲藏藏的小家伙。回旋的阶梯像是没有尽头,他的耐心却在一点点消耗。
查看过二楼的所有房间也没有找到黎弦后,秦正羽一度产生了一个极端的念头——她是不是偷偷离开这座岛屿了?
虽然这个想法一点道理和逻辑都没有,秦正羽还是不由得有一丝慌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难道她八年前不辞而别就有什么道理和逻辑吗?他有的是经验教训,不需要什么道理和逻辑。此刻唯一能安抚这颗心脏的,是看到她还在眼前。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盗墓黑瞎子BG】慨当以慷 余音 HP黑狗与玫瑰 摆烂后,我在修仙界狂炫灵石 四合院:整治禽兽,发家致富 【GB】冷艳女尊主收了柔情男剑修 [咒回]坏大叔的精准追妻路(宿伏) 柯学论坛主 东京刑事:警监荣耀 回到上界 从文名开始就躺平了[快穿] 傅爷家的金丝雀开局乱杀! 小嫣妃 偶像叫我低调点 新梁祝奇缘(章回体小说) 我能听见他系统的声音 矜持 心肝 我靠鲜花在古代办婚庆 陈六何(陈六合)沈轻舞都市之最强狂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