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澜之端着茶杯的手一抖,险些把一杯滚烫的茶水都泼到地上。“阿琛,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前几天我不是还把我的化验单给你看了,医生还说,我们的宝宝很健康。”
乔澜之强装镇定。她将茶水放在顾琛面前,回身去找抽屉里的单子。顾琛将医院的单子草草看了一遍。来乔家的路上,他问过张嫂,乔澜之确实一直在他安排的医生那里做检查。那医生是他信的过的,起码不会像过去那个李医生一样,伪造假的就诊记录。而这些化验单,顾琛没看出什么问题。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如果乔澜之真的怀孕了,而自己又没碰过她,那只能说明…她怀了别人的孩子?顾琛抬头,看着一脸无辜的乔澜之,脸色愈沉。就算乔澜之真的和谁发生了关系,他并不介意。他恼的是她利用怀孕来欺骗自己。如果不是那早,他们被发现在同一张床上醒来,铺天盖地的媒体报道,舆论哗然。说不定,他现在和沈笙会是另一种结果。明明那天的前一晚,秦枫寿宴上,顾家才刚把沈笙以顾家准媳妇的身份介绍给众人。第二天一早,就发生了这不堪的一幕。直到今天,顾琛都不想去回忆那天的一切。“阿琛,你,你怎么了?”
乔澜之见顾琛脸色难看,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顾琛忽然起身,沉沉地盯了她几秒。“到此为止吧,”他说。“什么?”
“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乔澜之呆在原地,“阿琛,你说什么呢,我没明白…”顾琛抬脚向门口走去,想到乔澜之终究救过他一命,脚步一顿。“若是哪天你病情恶化,治疗的费用我会负责。”
“除此之外,不要再联系我。”
乔澜之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上前一把抓住了顾琛。“阿琛,你,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顾琛不等她上前,就推开了她,冷声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只一句话,就吓得乔澜之脸色发白。“我,我…”“我不管你怀孕的事是怎么回事,总之,与我无关。“澜之,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也别再来顾家,否则,别怪我不顾当年的情分!”
乔澜之双手紧攥,眼中露出无限的慌张和惊恐。当年的情分?她心里很清楚,顾琛说的是她把一颗肾捐给顾琛的“情分。”
除此之外,这些年来,顾琛对她哪里有别的情分?若是,若是被他知道,连当年的事都是一个谎言,顾琛会怎样对自己?乔澜之想都不敢想。她吓出了冷汗。赵雅琴说过,如果自己不能帮她对付沈笙,她就要把当年的事告诉顾琛。想到这,乔澜之险些瘫坐在地上,她不管不顾地上前去抱顾琛的腰。“阿琛,你,你别生我的气,这些我都可以解释,对,你听我给你解释…”她手没触及到顾琛的身体,就被他躲开了。乔澜之双眼噙泪,一半是吓的,一半是真的伤心。这些年来,不管她做再过分的事,顾琛都没有说过要和她一刀两断。外人都说他铁血手腕,只有她知道顾琛心软念旧,一份旧恩,足够她坐稳了顾琛旁边的位置。顾琛也的确如她所想一般。再名贵的珠宝礼物,再豪华气派的场面,顾琛都为她做过…她曾经以为那就是爱。可如今呢。再抬头看面前的男人,他眼中哪有半分动情和怜惜。乔澜之不甘地咬住了唇。“阿琛,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顾琛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口,听了她的话,又缓缓回过头来。“一开始我就说过,我能给你的,只有顾少夫人的位置。”
一笔交易,谈何感情?乔澜之唇边露出一丝苦笑。也是,她早就知道了答案,何必多次一问,自取其辱。自从那个沈笙回来,顾琛就变得越来越不对劲,直到现在,他眼里哪还装得下别的女人?乔澜之深吸了口气,不甘心地上前,喃喃道“好,那我不要求你的感情,我只要顾家少夫人的位置!阿琛,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顾琛看着状似疯癫的乔澜之,觉得自己险些要不认识面前的人了。“不可能。”
“为什么,这是你答应过我的,你要食言吗?”
乔澜之步步紧逼。顾琛缓缓摇了摇头,冷笑道,“澜之,你要和我算以前的事吗?这些年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要我一笔一笔算清楚吗?”
话到最后,语气极其冷冽。乔澜之被吓的不敢说话,眼睁睁看着顾琛不顾乔父乔母的阻拦,离开了乔家。她瘫在地板上,只觉得一切都完了。顾琛一定是发现了她怀孕的事是假的,否则不会这么肯定地来质问她。她根本无法反驳。赵雅琴给她的药是有期限的,这本就是个维持不了多久的骗局。纸里包不住火,早晚会被捅破。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挣扎起身,想把事情告诉赵雅琴,电话快要接通的时候,又猛然挂掉了。如果赵雅琴知道计划失败了,还不知要怎么对她!她实在…不敢说出口。顾琛回到顾家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这一晚发生了太多事,包括童年那些不堪的记忆,他脑袋很乱。在外面还能强装冷静,回家之后,突然觉得异常疲惫。秦枫和顾傲天已经睡下了,沈笙房间的灯也暗着。顾琛独自在书房坐了一会,终是忍不住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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