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被推开,她也是会难过的。
“我知道,阿娘很抱歉。”路玄春轻轻在她的手臂上拍了拍,“但是魔界这摊事你真的不用插手,你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就好,阿娘会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的。”
宋悦刚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肩膀中,闻言很是困惑,她抬起头身子往后仰看着她的眼睛问她:“为什么?有我帮你不好吗?”
她觉得她虽然没有阿娘这么厉害,但是还是可以帮她做很多事情的。
知道她没有那么快被说服,路玄春干脆席地坐在她面前,双手继续拉过她的手包在手心里护着。
“你能帮阿娘,阿娘很高兴。但是阿娘希望你能一直保持初心不改。阿娘的样子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即使我不说,你也知道阿娘所剩的时间不多,有些事,阿娘做了也没关系。但是你的时间还很长,你没必要碰这些事。”
“但是我的初心就是和你共进退!”虽然听到阿娘亲口说她时间不多让宋悦十分难过,但是见她竟然想将她撇开,她急切地向她表明自己的态度。
路玄春觉得她还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只能换一种思路跟她说。
“宝宝你觉得阿娘这些年攻打那些门派是对的还是错的?”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但宋悦还是如实回答,“嗯~不好说对错,毕竟我们之前跟他们的接触又不多,也不知道他们平时的行事怎么样。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有战争,受苦的都是当地的百姓。”
“那如果他们是很好的门派呢?对门下弟子很好,对依附他们的百姓也很好,也从来不会压榨那些小门派。这样的门派你觉得阿娘将其消灭,是对的吗?”路玄春再次追问。
“那阿娘的做法是不正义的,会让很多人憎恨。”宋悦直接甩出大实话。反正是自家亲娘,没必要说什么漂亮的场面话讨她开心。
“我是说宝宝你自己,你觉得阿娘做得对吗?还会帮阿娘吗?”路玄春直指重点。
宋悦想都没想,重重点头,“不对,帮!”
路玄春看她这头点得这么干脆,先是惊讶地一愣,接着嘴角不受控制地疯狂上扬,她开心地把头抵在宋悦的手背上,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这有什么好笑的,她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吗?宋悦一时摸不着头脑。
“你别笑,我们还在说正事呢。我先说明,我这次来了就不会丢下你自己离开了,你就死了那个将我送走的心吧。”宋悦看她笑得那么高兴,像是被感染到一样,嘴角也跟着上扬,但是还是坚持先把自己的立场跟她说清楚,免得让她以为自己愿意让步。
半晌后,路玄春拭去笑出的泪花,抬起头看向宋悦,她的眼底仿佛装有漫天星星的夜空,璀璨夺目。
“即使阿娘手段残忍,将那些门派中的所有人全部斩杀,一个不留。你还是愿意帮我?”
宋悦依旧点头,“帮!”
路玄春的笑容中带着星星点点的泪珠,她捧住宋悦的脸,两人额头相抵,“宝宝,阿娘现在是坏人,以后也会是坏人,所以你要是帮我的话,你也会是坏人。”
无论她再怎么弥补,就像宝宝说过的,只要有战争,受伤害最大的就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所以她确实很坏,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可以罔顾他人的安危。而她并没有打算停手的打算。
但是宝宝是不一样的,她家宝宝自小就是个善良的孩子,行医济世,活人无数,所以才有那么浓厚的功德在身。
她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坚持正义的孩子,听到她这些作为,她会指责她,会反对她。
但是没想到,在她和正义的选项中,她才是被选中的那个。
被人毫无理由地偏爱真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坏就坏吧,没关系。”宋悦无所谓地耸耸肩。她对自己魔尊之女的身份可从来没有排斥过。阿娘的立场就是她的立场,这是她一直坚持的。
“行,那宝宝就留下来陪阿娘吧!”路玄春决定不再送她走。
即使让她看到自己慢慢衰老至死又如何,即使让她看到自己残忍嗜杀又如何,即使把干净如白纸的她染黑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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