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大伯家的院门打开了。他出去了。
霍耀廷这几天和大伯家的小孙子、狗都混熟了。狗认识他,不管他出去进来,再也不发出嗷嗷的叫声了。
大伯父和大伯母起来了。他们披着衣服,轻声地到了房门口,看着我。
“大侄女啊,你们这是怎么了?吵架了?”大伯母拍着我的背。
我该怎么说?
我点点头。说和他分手了。
“怎么这么冲动啊?”大伯父不理解,说看霍耀廷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呀,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
我擦擦眼泪。“大伯父,大伯母,明天……我就想走了。”我说,在苏城我的事儿还有很多。拆迁的事儿就拜托你们了,我会和你们签订一份委托合同,将拆迁的事都交给你们。不管拆迁得了多少钱,我都会给你们百分之十的提成。
“你这孩子,说这些干啥?还啥提成?我们是你的亲人,都一家人,帮你是我们的本分,应该的。”大伯父摇了摇头,他还是叹息着自言自语,“你未婚夫怎么就这样走了呢?也不和我打个招呼?本来,我还准备了一筐鲜鱼,准备在你们走的时候,让你们带走的!”
大伯还是将霍耀廷当作我的未婚夫看待。他说我们应该只是一时的意气用事,当不得真的。“不过,你要想早点走,我和你大伯母也不拦你。你们年轻人当然要以事业为重。再说,耀廷现在也没走多远,你赶紧去追,兴许还能追上!”
大伯对我的事儿,比他自个还要上心。
我就说不追了。今晚我还想好好睡一觉,就算天塌下来,也到明天再说吧。
大伯听了这话,就和大伯母互看了一眼。
“行啊。你好好睡。感情的事呢,我们老辈的人不懂。不过,我看霍耀廷这个人真是不错。大伯很喜欢他。”
大伯和大伯母走了后。我关上了房门。
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我蹲在床角,将脸埋在胳肢窝里,闭上眼睛,想起了和霍耀廷的种种。以前,我很讨厌他。讨厌的几乎到了憎恶的地步。
这是谁说的?恨的反面就是爱。有多少恨,就有多少爱。
我心口的一层薄纱在我泪水的浸泡中,软化了,消失了。这让我看清了自己的情感。原来,我对他终究是日久生情了!
我是在乎他的。不,我很在乎他。要不我不会这样难过。
霍耀廷在我的心中,留下一颗我忽视的幼芽,可不曾想,这颗幼芽经过了风吹日晒,没有死亡,反而不可遏制地日渐成长起来了。
这颗幼芽,已经成长为一棵茂盛的大树。
树木生长的蓊蓊郁郁的,我已经不能将它砍去了。一旦砍了,便就是伤筋动骨、痛彻心扉。
我熬到了天亮。我没有惊动大伯父大伯母,提着一只行李箱,悄悄地走了。
村口有那种小型的人力电三轮。我拦了一辆,坐了上去。转过头,看着桥头村在清晨雾霭中若隐若现的房屋和竹林,我的心里还是充满了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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