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欠下的账可不是个小数目,二小姐刚才给的那些,远远不够,这镯子也得留下。”
轻焉护住镯子,将手背到身后。
她今日戴的发饰是自己的,可以拿出去抵债,可二婶给她的镯子,她万不能交出去!倘若这逍遥坊不守信誉,霸占着镯子不肯让她赎回,岂不糟践了二婶的心意!
“不想交出镯子,那我只能让人给府上送信了,我听闻,阮老夫人年事已高,不知身子骨可还硬朗,知晓儿子、孙女都被扣在逍遥坊,会不会气出毛病来?”马奔笑着说,眼神淬了毒一般。
三爷听出他话中的威胁,拉住轻焉,劝她将镯子交出去。
轻焉顾虑祖母的身体,怕三叔受罚,也怕二婶心寒,犹疑不定。
马奔见状点了点头,给出一个建议,“二小姐不想留下镯子,又想把人带走,那不妨赌一局,倘若二小姐赢了,人和首饰都可以带走,三爷欠下的那些账也可再缓两日。”
三爷挺身而出,“小姑娘不会赌,我来!”
“三爷来,规矩可就变了,赢了,二小姐一人走,输了,两个人都留下!”
三爷气愤地指着马奔,“你这个小人!”
马奔闻言,冷下脸来,嘴角微微抖动,现出几分狰狞,像要杀人一般。三叔瑟缩一下,护着轻焉后退。马奔忽又笑着说:“是,我是小人,卑贱如尘。”
轻焉皱眉打量马奔,从他眼中似乎看到一丝恨意,但她直觉,马奔的仇恨并非因三叔冒犯的话,而是另有隐情。
“二小姐想好了么?”
“我、我……”轻焉背在身后的手,转动着镶金红玉镯子。
她闭上眼睛,狠下心道:“好!”
马奔满意一笑,让人清出一张赌桌,领轻焉走过去。
众人都围拢来看热闹,戏谑打趣着。
“马哥,你这不是欺负小姑娘么?”
“阮老三,你可小心些,别折了银子,还赔了侄女。”
三爷呵斥一声,“闭上你的臭嘴!”
他又拉住轻焉,急急说道:“阿元,你先走,别管我。”
马奔嗤笑一声,“都说好了,还想走?机会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了。”
走一步看一步,在逍遥坊可不成。这儿的规矩是活的,全凭马奔一张嘴,先前说可以放人,现在可不一定。
“趁爷还有几分兴致,赢了,爷兑现承诺,让你叔侄二人一道全须全尾地离开。”
“那、那输了呢?”轻焉怯生生地问。
“输了嘛——”马奔将一条腿,踩在长凳上,“就看你二人的命,值多少钱了!”
轻焉吓得脸色煞白。
马奔盯着她,带着一丝戏弄的笑。
他摊开手,接过小厮递来的骰盅,盯着轻焉不停摇动。
轻焉紧张得屏住呼吸,眼神随着马奔的动作飘忽不定,直到他将骰盅重重扽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二小姐,请吧。”马奔用下巴指了指下注的地方。
轻焉手心里全是汗,无措扭头看向身边的三叔,见他也是六神无主的惊慌模样,轻焉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
她迟疑片刻,下了决定:“我……我押小!”
马奔轻松一笑,“那我只能押大了。”他将手覆在骰盅上,就要打开。
马奔的态度让三爷起疑。
三爷大喝一声,阻止他打开骰盅,整个人撑着赌桌,“这、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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