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冷水刷了牙,洗了把脸,霍闻安那颗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望着镜子里男人那张忍不住上扬唇角的脸,嘀咕了句:“像个傻缺。”
骂完,镜子里的傻缺又将嘴角咧得更大了些。
他要当爸爸了!
霍闻安恨不得将这个消息告知全天下。
他在盥洗室内冷静了几分钟,再出来时,俨然又是冷静富有威慑力的霍掌舵了。
徐星光已经换好衣服。
今天是莫家兄弟的葬礼,她换上一身黑色套裙,将长过腰肢的墨发盘在脑后,并戴上一顶半遮面的黑色羊毛礼帽。
徐星光坐在梳妆镜前挑选首饰。
她拿起一对珍珠耳饰递给霍闻安,“帮我戴上。”
霍闻安接过珍珠耳钉为徐星光佩戴上,两人的身影倒映在化妆镜中,是这世界上最不可分割的一对。
“冷静了?”徐星光笑着问他。
霍闻安摇头,“心里并不平静。”但面上装得像那么回事。
徐星光感到好笑,“至于这么激动吗?”
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徐星光心里也泛起涟漪,但很快就坦然下来。
倒是没想到,平时没怎么表达出想要孩子的霍闻安,竟对她怀孕这事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反应。
这的确让徐星光惊讶。
霍闻安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他顺势蹲在徐星光旁边,隔着黑色衣裙摸她的小腹。
他仰头跟徐星光四目相对,近似哽咽地说道:“第一世我眼睁睁看着你从我怀里消失,不知去向,当时真以为你我缘分已尽了。第二世我站在血流成河的俗世界,整个世界再无亲人。”
“这一世,我有了妻子,有了同胞族人,找到了自己的生母。现在,也当爸爸了。”
“星光,你让我拥有了真正的完美的全世界。”
听见这话,徐星光有些心酸。“行了,那我给孩子取名字的重任交给你了。”
霍闻安连忙点头。
接着他问:“姓徐,还是姓霍?还是跟着你的母亲姓莫?”
徐星光摇头说:“我跟徐家早就脱离了关系,徐这个姓氏没有延续到我孩子身上的必要。”至于莫姓,徐星光也不是很想要自己的女儿姓莫。
“要么姓霍,要么姓神隐吧,要不就民主点儿,干脆等孩子生下来了,让她自己抓阄?”
霍闻安却觉得抓阄是个好主意。“那行,我先给她想名儿,她自己选姓氏。”
“嗯。”
徐星光去刷了牙,化了个素淡风格的妆,这才跟霍闻安一起下楼。
东方陶安已经将将莫宵云跟莫宵风的遗体从医院接了回来。
入殓师帮二老换好寿衣,已经放进了棺材里。
二老的棺材就摆放在星光阁的灵堂。
徐星光跟霍闻安站在门边,亲自接待前来吊唁的客人。
翌日,上午九点,送葬队从寒水区出发,前往早已荒废的莫家镇。
这里曾生活着两三百号人,但他们却都死在了赢家兄弟的手里。
被烈火焚烧后的莫家镇,所有建筑都呈现出黑乎乎的样子,太阳出来,往莫家镇上一照,仿佛能看到那些站在屋檐下哀嚎的冤魂。
送葬车拖着莫家兄弟的遗体从莫家镇镇口进入莫家镇,唢呐吹了一路,阵阵阴风吹拂过送葬队伍,冻得大家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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