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傲气也燃起了火来:&ldo;我靠得是我自己!&rdo;
&ldo;你也不嫌丢脸!!你那点聪明劲都是从我这去的!我和你说过多少遍,这种暴利的钱不能赚。你不踏实你还去祸害人家姑娘,回头栽了跟头你拿什么去护人家?!你要是这么冥顽不灵你们的婚事就取消趁早让她爸妈把她带回去!!&rdo;
说到这里书尹的分贝也高了起来,他虽然跪着,却不逊得仿佛已经站了起来:&ldo;这不可能,她就是死也是我的人!&rdo;
书韵本来也没想这么做,只是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ldo;那你看看到底是谁说了算!!&rdo;
&ldo;她的事就是我说了算!&rdo;
&ldo;你拿什么给她!?你哪点可靠!吃喝玩乐奸淫掳掠你倒是干得出内拔萃!&rdo;
&ldo;比你可靠。你为官那么多年我妈过得是什么日子?!前几年洗牌的时候她成天提心吊胆你知道吗?你做你的好官清官,想把你拉下位置的人有多少你数得过来吗?!&rdo;
书韵浑身发颤,指着墙上的框裱:&ldo;你知道这什么意思吗?!你知道吗书尹?!我叫你一心向好你却早就入了下尘。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儿子!!&rdo;
&ldo;我死后不求别人给我歌颂功德,活着也不愿功过三皇五帝。难道非得继绝学开太平才当得上生而为人的价值,才称得了你儿子这个名号吗?!&rdo;
&ldo;没错!&rdo;
这个稀疏平常的下午,这个平淡无奇的书房,这对拉扯了十多年的父子,目光对上,背道而驰。
&ldo;爸,我七岁那年你跟我说要为国建功立业,我十四岁那年你因为我私自跑去玩跳伞把我打进医院,我十八岁你要我收心当个成年人而不是整日做些春秋大梦。这么多年来,要不是妈时不时唠叨,我都忘了我还有过乖张顽劣的年纪。要不是我得过一些奖,在学校里有同龄人的奉承,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是个废物了。我知道你心里头想什么,我是你书韵的儿子,优秀就是理所当然,犯个错就是不可饶恕。有些错我认,但这次,我没错!&rdo;
&ldo;你没错?你还没错?你错到离谱你还没错!你这骨头就硬错了地方!!&rdo;
他的背,挺得笔直;他的眼神,锋利坚毅;他只是跪那份父子有亲,他跪的不是那些是非对错。&ldo;我没错!&rdo;三个字,铿锵有力地落下。
总有些年轻的狂妄会触到长辈的禁区,他光光是那份骄傲就足以被称之为错误。书韵的怒气冲天是有道理的,怒气经过火上浇油更上一层楼。
&ldo;你没错!?我叫你没错!&rdo;手边没有东西,书韵也没回头去找那方砚,他横眉怒视了会直接拿下了墙上的框裱,军旅生涯和自律的习惯培养出的力量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书尹没躲,他跪在那仿佛化成了一蹲雕像,闪躲都会成为他的过错。风声像是劈下来一般,然后重重地砸下来,木屑都碎开,纸张扯开一道口子滑落。
瞬间就有血从耳上滑了下来,但是他咬着牙,没有吭出一声。
古韵的尖叫声已经响彻了整个书房,她发疯了样地冲进来抱住书尹,对着书韵嘶吼:&ldo;你做什么‐‐!书韵我儿子出事我就和你离婚‐‐!离婚!!&rdo;
一个母亲的高音足够把玻璃震破:&ldo;苏嫂苏嫂!!打电话!快打电话!&rdo;
书韵更是怒不可遏,低沉的声音也相应着响起:&ldo;你闹什么?!就是有你护着他!慈母多败儿才变成今天这样!!&rdo;
&ldo;我不宠我儿子我儿子就被你毁了!!&rdo;
&ldo;现在是你儿子把人家女儿给毁了!&rdo;
&ldo;毁什么‐‐?!门锁要锁不锁的,你怎么不说是她自己不检点在先的?!&rdo;
&ldo;你就替他歪曲现实,还能是小姑娘自个爬上他的床勾引他吗?&rdo;
古韵怒目:&ldo;怎么不可能?!&rdo;
书韵也没法冷静:&ldo;就是你黑白不分让他成这样!人姑娘哪里瞧得上他!?&rdo;
&ldo;瞧不上?!谁的错还不一定呢?我儿子喜欢她是她的运气她还不瞧不上?!!&rdo;
&ldo;你儿子人家根本不稀罕!&rdo;
&ldo;我稀罕!她也必须给我稀罕!&rdo;
框裱是侧着对书尹的头砸下去的,连着之前的耳光,冲击让他耳边都是轰鸣,古韵和书韵的咆哮声像是充斥在无数黄蜂扇翅中的,恍惚又抽象。书尹晃了晃头,找回了视野的明亮,出声想要打断他们:&ldo;妈,你们别吵了。&rdo;
古韵的注意立刻回到他身上,看到他耳后划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ldo;这是怎么搞的?疼不疼康平?&rdo;
书韵可来不及心疼:&ldo;你再护着他?你就让他疼不行吗!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吗?他替我贪污受贿受的心安理得你还护着他做什么?!&rdo;
古韵的泪眼都愣住了:&ldo;什么?&rdo;她的声音都乱了,&ldo;我儿子不会干这样的事,康平……你跟妈说你没做对吧?你爸他一定是搞错的!&rdo;
不等书尹开口书韵立马就斩钉截铁地怒吼:&ldo;搞错什么!?那院子多少钱你问他?你说啊!到底多少钱!?&rdo;
&ldo;七千万。&rdo;
古韵本来抱着他,听到这三个字瞬间瘫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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