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厚问:&ldo;宋相公可有证据?&rdo;
宋仲:&ldo;现在没有,但查过之后,兴许就有了。&rdo;
&ldo;若是查过之后依然找不出证据呢?&rdo;
&ldo;找不出证据,说明梁大相公是清白的,是好事。&rdo;
&ldo;为你一句清白,同时耽误两个人的名声与前途,凭什么?&rdo;梁厚声音陡然凌厉。
宋仲噎住,颤颤巍巍道:&ldo;自然是为了天下考生的公平公正。&rdo;
&ldo;好一个公平公正。&rdo;梁厚取下头上长翅帽,伏在皇帝面前,声音响亮,字字铿锵:&ldo;既然宋相公认定此次榜首名不正言不顺,那么臣愿与宋相公一起,辞官待任,接受督院的调查,此次考学若有任何不公之处,臣会承担所有罪责。&rdo;
宋仲一愣,没想到梁厚会动真格,慌忙道:&ldo;辞官待任?梁大相公莫要说笑。&rdo;
梁厚:&ldo;怎会是说笑?若查出我徇私舞弊,即便陛下饶我死罪,我也不会苟活,届时定会在宋相公府门前一头撞死,以还天下考生公平公正。&rdo;
宋仲额头冒出汗珠,不知该如何接话。
梁厚:&ldo;难道宋相公为了心中道义,连辞官任待都不肯吗?我朝法例,无证据问责者,需脱袍褪帽,宋相公何时开始脱下这一身官袍?&rdo;
梁厚虽然死板,但口才却好得很,打遍朝堂无敌手,无人能辩得过他。平时他轻易不张嘴,辩话的诡术皆用在劝诫皇帝身上,今天他张了嘴,众人莫名有些激动,等着看宋仲笑话。
徇私舞弊的罪名安谁头上不好,偏偏要安梁厚头上,这不是伸出脸找打吗?
宋仲撑不下去了,眼见梁厚就要解衣襟,连忙扑过去阻拦:&ldo;梁大相公,使不得!&rdo;
梁厚:&ldo;有什么使不得的?宋相公不是疑心我徇私舞弊吗?&rdo;
宋仲心中叫苦迭生:&ldo;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说错话,梁大相公莫要放在心上。&rdo;
&ldo;那不行,必须得查。&rdo;
宋仲急得团团转,不想将事情闹大,只得向皇帝求救:&ldo;陛下,你劝劝梁大相公。&rdo;
皇帝:&ldo;宋爱卿不是疑心卿卿榜首之位名不正言不顺吗?朕是卿卿的舅舅,朕若是劝了梁大相公,岂不是寒了宋爱卿的心?&rdo;
宋仲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转身向令窈赔罪:&ldo;郡主,不,郑大学士,今日之事,望您海涵。&rdo;
令窈看戏看得高兴,要不是宋仲来这么一出,她哪知道原来梁厚耍无赖的本事如此厉害,梁厚和舅舅一唱一和,吓得宋仲一愣一愣的,谁还敢平白无故质疑她?
今日的受封礼,有趣极了。
她心中窃喜,面上端得正经,收住嘴角的偷笑,假模假样拿出宽容待人的气派:&ldo;宋相公客气。&rdo;
宋仲松口气,去扶梁厚:&ldo;梁大相公,起来罢。&rdo;
梁厚就着宋仲的搀扶起身,重新戴好长翅帽,宋仲心头石头刚放下,听得梁厚道:&ldo;臣有本要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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