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宜身着素衣,跪在坟前,目光从墓碑上&ldo;爱妻林宋氏兰月之墓&rdo;的铭文移到兰草之上,因未见半分荒凉,便知寻常皆有人打理。她眼角微湿,侧腰从提篮里取出香烛果品,一一摆好。
林卓起初站在一旁看着,见状也跟着跪下去忙活。
焚香祭拜,泪水不经意间落下。
林卓瞥见,轻嗤道:&ldo;你哭的样子丑死了,别吓着娘了。&rdo;
轻轻拭去面上的泪痕,林婉宜偏首看过来,见林卓下巴微扬别开脸,她忽而弯唇一笑,轻笑道:&ldo;卓儿,你是在关心我?&rdo;语气笃定。
林卓一下子转回头来,一双和她八分相像的桃花眼倏尔瞪大,哼声道:&ldo;你想太多了!&rdo;
&ldo;哦。&rdo;桃花眼底笑意微显。
少年霍地站起身来,&ldo;你自己在这儿陪娘罢。&rdo;
&ldo;你去哪儿?&rdo;
&ldo;……&rdo;
&ldo;欸?&rdo;
&ldo;我去给宁儿抓兔子。&rdo;少年阔步走开,没一会儿却又倒回来,&ldo;你一个人别乱走,走丢了我可不管。&rdo;
眼见少年脚步飞快跑得没了踪影,林婉宜眼底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ldo;娘,卓儿的性子真别扭是不是?&rdo;她跪坐在墓碑前,一边扶正香烛,一边絮絮低语,仿佛宋氏真能听到她的倾诉一般。
山风轻轻地吹过,她的软语呢哝飘散,只听得见风声飒飒,叶动簌簌。
而在山的另一边,风声里却多了些许嘈杂的争辩声,回荡在松林间。
&ldo;大哥,家里不是有一堆的柴吗,为什么还要捡呀?&rdo;梳着丱发的女童嘟着小嘴看向走在前面的人,听他脚踩枯枝发出的&ldo;吱呀&rdo;声,终于问了一句,清脆的声音里满是疑惑。
没等孟桢回话,走在女童身旁、跟她一般年纪的男童便先开了口,&ldo;笨秀秀,大哥是不想听二婶念叨,害怕了,所以才躲出来捡柴禾呢。&rdo;
秀秀歪着小脑袋,眨眨眼睛,依旧不明白:&ldo;大哥不怕二婶的。&rdo;
闻言,男童有模有样地摇摇头,&ldo;要不怎么说你小呢。大哥不是怕二婶,是怕二婶催他给我们找嫂子。&rdo;
秀秀记得自家二婶跟大哥说话时大哥紧皱的眉头,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本想点点头附和一二,却反应过来男童的前一句话,嘴巴一下子就撅了起来,&ldo;臭二宝,我们俩一样大,我小你也小,哼。&rdo;
孟桓:&ldo;不,我是哥哥!&rdo;
看着孟桓得意的模样,秀秀的嘴巴撅得更高了,拔腿跑到孟桢身旁,拽着他的衣角道:&ldo;大哥,二宝欺负我!&rdo;
两个小家伙在后头争吵,孟桢听得一清二楚,知道妹妹口中的&ldo;欺负&rdo;不过是他俩又为着谁大谁小发生的争执,习以为常的他没打算做主。
秀秀见他不理自己,心里更委屈了,不一会儿就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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