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回来了。&rdo;钟漫知道自己不开口,钟母就会永远这样坐着。她教训叶明希时的手段,还是跟自家娘学的,气势要充得够,架子要端得高,让对方心里忐忑就先胜了一半。
&ldo;你还知道要回来啊?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连我的电话都敢挂了,这回家的路也会认不出来呢。&rdo;
钟漫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也不怒,直接坐到给她准备的椅子上对母亲道:&ldo;妈,你还记得明希那个大伯父吧,以前要跟我打官司的那个,报纸上的东西都是他编出来卖给记者的,目的就是要我和明希不好过,现在我们真的闹翻,不是中了这个人渣的毒计吗?&rdo;
是个人都不愿意助纣为虐的,钟漫这么一说,钟母觉得自己再逼迫她就变成罪人了,但她马上醒觉,抓着另一个重点道:&ldo;你自己也说了那孩子是你男朋友!你、你……小莫以前对你多好,他一不在你就去找男人,还找个比你小九年的!&rdo;
&ldo;妈,明希是在莫霖离开后才回来的,这之前我连电邮也没给他多寄一封,我绝对对得住莫霖。而且莫霖不在了,你又不让我跟明希好,难道你想我守一辈子的寡吗?&rdo;
钟母又是一噎,&ldo;这,你谁不好找,偏偏去找个比你小九年的,要不是这样,报纸还会这样写吗?&rdo;
&ldo;明希比我小九年,这不是我和他能控制的,而且就算他比我小,哪又怎样?这犯法了吗?这世上,不是男的大就是女的大,为什么你就觉得男比女大是正常,女比男大就不行?&rdo;
钟母顿了顿,复又吼道:&ldo;你知道现在的街坊和亲戚都在取笑我们吗,说你不要脸抓着个年纪小的不放,说你缺男人缺疯了,你让我和你爸怎样出去见人?!&rdo;
&ldo;妈,如果你为了不被人说闲话,宁愿牺牲你女儿的幸福,那我只能说,我对你很失望。&rdo;钟漫凝视着一直用血缘亲情逼迫自己听话的母亲,认真地反问,&ldo;难道面子会比我的快乐重要吗?&rdo;
钟母被女儿一句接一句的堵,气得脸都红了,手指指着钟漫说不出话来,钟明见状连忙开口打圆场:&ldo;姐,妈也是怕你受伤。&rdo;
&ldo;不就是么!现下你三十二了,那小子才二十三,再过十年他也才三十出头。你有没听过&lso;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四十烂茶渣&rso;?他长成那样,又在娱乐圈工作,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到时你人老珠黄,再哭都来不及了!&rdo;钟母见来硬的不成,改变策略来软的,长长叹息了下,旧调重弹:&ldo;妈也是为你好,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会害你呢?&rdo;
钟漫对这句话本能地厌恶,当下就想拂袖离开了,但想到叶明希的不容易,她也该尽力把这事化解,而不是破门而出,于是耐着性子道:&ldo;明希当模特当了四年,仍能为了我抛下美国如日中天的事业,在中国重新开始。我还未受到任何伤害,他已经先自残了,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的决心吗?&rdo;
&ldo;那是因为他还未跟你在一起,再过几年他说不定就变了!&rdo;
&ldo;就因为这个&lso;可能&rso;,我现在就要把自己封闭起来吗?我若还没尝试过就放弃,我一辈子都会后悔。我尝试了,或许会后悔,但也可能不会。而且你想想,我金钱、青春都不及明希多,他能图我什么?&rdo;
钟母被气得不轻,又苦于想不出话来反驳,于是使出最后杀着:&ldo;总之这事我不同意!你一天是我女儿,你就别想跟那小子在一起!&rdo;
钟漫静静地看着母亲发飙,静静地站起来凝望着她好一会,直到钟母被她看得心虚,她才淡淡地道:
&ldo;你有没有想过,这事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意。我会回来解释是尊重你,但若你根本不尊重我的感受,我想我是多此一举了。&rdo;
说罢,钟漫没再管母亲的反应,对弟弟微微点头,走出了大门。
钟母看着女儿离开,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揪痛,好像她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她转头想寻求丈夫与儿子的认同,却见到他们的眼里都带着不认同,她更憋屈了,开口反问:
&ldo;我只是想女儿有最顺遂的人生而已,我有错吗?!&rdo;
93
钟漫出了家门后,虽然松了口气,但心里也不好受。她最不希望的就是跟家人闹翻,现在却还是不得不这样做……
她没立刻回去,是在家附近的宾馆租了个房间呆着,不知道在等什么,但就是不愿离开,心中隐隐觉得就这样回x市的话,跟母亲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妈这倔脾气,想她低头服软基本不可能,以前的她总是不愿意把事情做绝了,现在的她却觉得要是一辈子都得听别人的,那她自己的人生在哪呢?
在父母眼里,子女都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但在她已经三十好几的时候,他们再拿对待小孩的方式待她,她又如何能接受?
她必须让母亲知道,以前的一套已经不行了,她已经长大了,她们之间的相处需要换个方式,她们可以像朋友,但不可以再是一个命令一个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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