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霜不甘地咬了咬唇,胸口漫漫化开一片失望。
&ldo;等一下。&rdo;‐‐
然而还未等他将紫珠取下来。
另一道冽音却忽地止住所有呼声,亦止住了他的动作。
众人诧异。小公子同样一怔,愕然转过头去。
就见人群之中,一个面庞冷峻的青衫少年默默步上台‐‐
如小公子方才一般,他沉稳的步伐与挺直的背脊透露出笃定与自信,却并无他方才的挑衅傲慢。他静静走上高台,目光只是向他瞥了一瞥,然后慢慢走到临霜身边。
看见他上台,临霜隐隐有些发怔。心中惊讶的同时,又恍然漫了一缕安定暖流,低低开了开口,&ldo;少爷……&rdo;
&ldo;没事。&rdo;
伸手轻拍了下她的臂膀,沈长歌弯了弯唇角。背过身,脸上的笑容又似乎一瞬突然消失了,看向不远处的小公子。
向前了两步,沈长歌定声开口:&ldo;&lso;金乌染霓裳,入镜映成双&rso;,的确好句。世人写诗,皆习惯以飘渺之词喻物,以使得诗词文句看起来优美漂亮,而其实内中空洞平伐,毫无意义。你以霓裳喻霞云,以镜面喻江面,但若去了这些艳丽的饰词,敢问你这诗句中,可还有任何引人之处?&rdo;
小公子一愣。
台下的众人也有些惊讶,纷纷不说话了,仰着头目视着台上。
临霜心中一动,没有再看小公子,转而凝视着沈长歌的身影。
他这一言,无疑是将这一首词句彻头彻尾批驳了个遍,且话语浅白直接,一针见血,丝毫不留回面。小公子似乎也未曾想到,愣了少顷反应过神来,忽地皱眉疾步走过来。
&ldo;你是谁啊?!&rdo;
&ldo;这和你无关。&rdo;沈长歌面部表情,话语淡淡,&ldo;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在我看来,你这诗,当不得魁首,那紫珠,也不该为你所有。&rdo;
小公子呼吸一滞,眉宇倏然厉了,冷笑,&ldo;笑话!&rdo;
沉沉缓了一口气,小公子声冷道:&ldo;形诗作文,除了韵脚,本就讲究的以形喻物,深露浅藏!自然要以形词饰之,什么空洞平伐?毫无意义?这恐怕不过是你们这些写不出漂亮形词之人来刻意诟病的说辞吧!&rdo;
&ldo;是么?&rdo;沈长歌眉宇微挑,却似乎似乎不曾动气,反而眉睫一敛轻轻笑了,&ldo;这究竟是我刻意诟病的说辞,还是如你这般文采平平,只会以形词粉饰其句的借口之辞?&rdo;
&ldo;你‐‐&rdo;小公子气结,双手猝然紧攥成拳。
&ldo;公子!&rdo;那伴他而来的随从见状也连忙步上台,抚慰着她的胸背为其顺气。
……
说着说着便几乎吵起来,闲逸楼的掌柜在一旁尴尬观望,想劝,却根本插不上话来。先是一个衣着名贵的小公子,再是一位气质超凡的翩翩少年,这状况在往年的诗会上还从未有过,他头一回见,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台下的观众也似乎觉得新奇,七嘴八舌地议论,逐渐便连下面都因诗句的&ldo;饰词&rdo;一说纷纷站成两派,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站在沈长歌的身后,临霜心急如焚。
她分外担忧此刻如遇熟人,若将沈长歌认出,对其名声怕有所损。她想打断,可是在一边僵滞了好半天,却根本说不上一句话来。
&ldo;罢了。&rdo;好一会儿,沈长歌终于轻叹了一口气,脸色如旧云淡风轻,&ldo;这样吧,若是我可以不加那些形词饰词,便可做出优于你的诗词,这魁首,可为我所属?&rdo;
小公子闻言一怔,眉头紧皱,&ldo;这魁首已是我的!怎能为你所属?&rdo;
沈长歌淡漠一哂,道:&ldo;你既已是魁首,那么只要我强过你,自然说明我比你优异,那么这魁首,自当为我所属,不是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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