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每间制药企业,都有这样的&lso;新药研发专员&rso;,&rdo;仁希说,&ldo;他们的工作,与企业的效益息息相关。&rdo;
&ldo;就是由于他们的努力工作,中国的药品才会出现同一种药,能有十几个、到几十个名字,单价从几毛钱到几十元钱不等的情况。&rdo;费扬不无鄙夷。
&ldo;这样吧,我提早与人力资源部经理沟通、协商,&rdo;仁希道,&ldo;请他尽力出面保全五厂的专家。&rdo;
&ldo;谢谢你,仁希。&rdo;
&ldo;酬劳是什么?&rdo;仁希顽皮地问。
&ldo;吃饭?喝咖啡?看电影?&rdo;费扬拍胸脯允诺,&ldo;我全陪到底。&rdo;
仁希老实不客气地照单全收,先喝咖啡,然后看电影,到饭点儿了拉费扬去吃日本料理。那间料理店充满典型的日本风味,有旧式的木格窗、精致的榻榻米、淡紫的壁橱,瓷盘瓦罐与木制饭盒十分古朴。点完菜,千伶叫侍者单独来一客酒蒸贵妃蚝,打包。
&ldo;回家的时候,你帮我带给千伶,&rdo;仁希说,&ldo;她特别喜欢这间店的贵妃蚝,说是蒸蚝用的清酒滋味醇浓。&rdo;
&ldo;难得你有心,&rdo;费扬挑挑眉头,道,&ldo;不过你对千伶的好,千万别让我母亲知道,你知道我妈背地里怎么称呼千伶?妖精!&rdo;
&ldo;妖精?&rdo;
&ldo;我妈说,我爹的钱,相当于吃了会长生不老的唐僧肉,所以身边永远不缺乏虎视眈眈的妖精,而千伶武力尤甚,相当于连孙猴子都对付不了的那些妖精,因此在费家盘旋日久。&rdo;费扬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
仁希骇笑。
&ldo;伯母太有意思了,&rdo;她一边笑,一边绘声绘色地说,&ldo;不过,《西游记》里的妖精可不一样,基本就是一群被压迫与歧视的物种苦练成妖,通过各种手段包括不正当手段,比如暴力,来追求幸福自由,然后统统被搞死,天地间从此一片太平与和谐。&rdo;
&ldo;千伶不是这种有目标有追求的妖精,&rdo;她补充一句,&ldo;千伶是一个没有欲望的女子。&rdo;
&ldo;有时候我也会很困惑,&rdo;费扬承认,&ldo;千伶的行为跟她的灵魂,似乎全不搭调,世俗庸常的标准仿佛根本无从评判她。&rdo;
透过仁希,费扬已经熟知千伶在工作日的日程安排,极其死板‐‐每星期一看电影,那几日影院播放难得一见的老片,二四六她上健身房,公司给她聘一流的健身教练,一周学习一次演讲,因她时常代表费氏出席慈善活动,口齿流利对她有益,一年回家探望父母一次。其余时间,除出费宅,便是公司,即便无事,她亦可以在办公室坐一整天,午饭不与费智信同吃,固定在一间欧洲小馆,叫一份沙拉,一块巧克力蛋糕,纵容自己的时候,会多叫一杯葡萄酒。与公司其它高层管理人员一致,千伶亦有女秘书,不过她从不叫女秘书做私人的琐事。
药道第四章(6)
&ldo;我虽然不太懂得她,但是我已经发觉,千伶并不快乐,&rdo;费扬继续说着,&ldo;丰沛的物质不能使她快乐,我爹的宠爱亦不能使她快乐,当然了,我不认为这一切,是由她的身份所导致,事实上,她对我母亲近乎吹毛求疵的苛责毫不介意,我觉得她根本没想过要在费家笼络人心、掌控权势,她简直有点儿逆来顺受。&rdo;
&ldo;是吗?我还以为,她的忧郁,恰恰来源于无力独占自己心爱的男人。&rdo;
&ldo;不,我看得出来,千伶对待我爹,敬畏和感激,远胜过其它。&rdo;
&ldo;也许你是对的,&rdo;仁希凝视着他,突然话锋陡转,&ldo;你的分析很深刻,你是这么善于揣摩女人的心思,这说明了什么?阅女人无数?&rdo;
&ldo;难道你不知道?&rdo;费扬做个夸张的表情,嬉笑道,&ldo;在国外的岁月里,成千上万金发碧眼的洋妞哭着喊着要嫁给我,我一个都没看上眼……&rdo;
&ldo;是看不上眼,&rdo;不曾想仁希一点儿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反倒正而八经地说,&ldo;尽管你命犯桃花,时刻被女孩子围追堵截,但骨子里你很挑剔,你倾心的,是许知心那种类型的女孩子。&rdo;
知心的名字,让费扬的心陡然一跳,慌张得就像是在公交车上被当场擒获的扒手。是的,他爱上知心,狂热地爱上她。他见过太多的美女,可是那些女子全都跟他气场不对。而知心,她的品行,囊括了无数美好的汉语词汇,比如正义,比如仁慈,比如勇敢,比如刚强,在ken采访受伤的那一次,她拒绝和谈,追究到底的精神,是那样空,那样绝,那样不妥协,不畏惧,深深地撼动了费扬。
&ldo;所以,我一直明白费伯母的心情,&rdo;仁希继续说下去,&ldo;爱情的旁观者‐‐费伯母是在扮演着爱情的旁观者。&rdo;
费扬作声不得。
&ldo;明明深爱一个男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爱别的女人,什么都不能做,不能争取,不能奢望,因为爱情不是竞赛,不是考试,即使尽了力也没有用‐‐你明白那种无助、无望的痛楚吗?&rdo;仁希双目潮湿。
费扬缄默。仁希从未如此严肃地向他示爱,他实在不知道应当怎样应对,才不至于伤害到她的自尊,伤害到他们之间根深蒂固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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