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季没听见后头的话:&ldo;大伯的没有丢,二伯的也没有丢,我爹那朵这么多年也一直在柜里躺着。那朵莲花到底是谁的……&rdo;
&ldo;咱家人人都有莲花,不会是别人的么?&rdo;
&ldo;我记得……应该是一朵四层莲花,那就应该是大伯兄弟三人的啊。&rdo;
越三千忽然一拍桌:&ldo;姑奶奶?&rdo;
越季:&ldo;嗯?&rdo;
越三千那缺了根手指的伤口有点疼,嘶嘶道:&ldo;不是说你,是我真正的姑奶奶,你的姑姑呀。&rdo;
越季一愣:&ldo;大姑?&rdo;
越思渊夫妇阵亡的时候,越陟蓬还是少年,越归田出生不久,就更没有后来的这些晚辈了。在越季和越三千心里,长长忽略了这位英年早逝的真正姑奶奶。
&ldo;姑姑的遗物,应该都在府中,我得找个人回去瞧瞧。&rdo;
越三千:&ldo;那可不一定,也许下葬了呢。&rdo;
&ldo;不会的。那莲花取得是连生贵子的意头,生死相冲,不会做陪葬的,我爹的就没有,一直都是我给收着的。&rdo;
&ldo;可姑奶奶的墓是衣冠冢,里头没有遗体,不会相冲,说不定就放了生前日日佩戴的饰物……&rdo;
越季不等他说完:&ldo;你说什么?你说姑姑的墓是衣冠冢,里面没有遗体?&rdo;
&ldo;是啊。我也是这次回去为太爷爷下葬,听陵园的老家人提起的。&rdo;
不是所有阵亡的英灵,都有人为他们夺回抛洒下的血肉。越季沉默了好一会儿:&ldo;姑姑真是可怜,一尸两命,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埋尸何方了。&rdo;
越三千悲伤地补充道:&ldo;是一家三口,还有姑爷爷。&rdo;
&ldo;小姐‐‐&rdo;一个海雕军前来禀告,&ldo;外头有个人,非得要见您不可,打骂都不走。&rdo;
越季不高兴起来:&ldo;我脸上生了麻子见不得人么?人家急着见我,一定是有急事,你们还打人骂人?&rdo;
&ldo;那个人十分可疑,穿戴像是鞑子,就算不是鞑子也是被他们虏去的,说不定是奸细。从宣府往大同去的这条路,有很多鞑子出没,您可要多加小心。&rdo;
&ldo;小‐‐姐……&rdo;
来人叫了这一声,一直以来支撑他的那股气泄了,两腿发软,便噗通栽倒在地。
越季张大了嘴,好半天:&ldo;马大哥?&rdo;
那张粗糙皴裂、红肿歪扭的脸上,马骏远旧日容颜依稀可辨。
&ldo;去年,七月初,榆林城来了一个太监,叫曹荣。他来,带来了皇上的一道密旨。&rdo;
&ldo;七月初?那时候,我还在开襟楼吹灶火呢……&rdo;想起这个,爷爷那张&lso;好吃好吃&rso;的胖胖笑脸又浮现在心底,越季眼睛一酸,忙得瞪了回去,&ldo;您接着说。&rdo;
&ldo;当时,张掖刚打了那场胜仗。鞑子威风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还答应送回尚孝王的王子,真是我大晖之喜,越家军之荣。整个榆林都张灯结彩、鸣炮放花,守军和老百姓都像过年一样。将军虽然不苟言笑,可是大伙儿都知道,他心里是高兴的。后来又听说,王子要从榆林城入关,那是咱们榆林镇的荣幸,大家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生怕出了一点差错。可曹荣的密旨,就像是晴天的一道霹雳。&rdo;
越季急不可耐:&ldo;旨上说了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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