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炸弹精准地集中了珊瑚质的穹顶,大厅剧烈地颤抖起来,开始往下掉落淅淅沥沥的石头渣和碎块。
“它的工作原理与一般信标不同。所以你们需要站得尽量近一些,我要用自己的力量为它增幅。”战士们半信半疑地瞪着他。
艾森斯坦号与纳撒尼尔·伽罗连长在开战前向泰拉进发的逃亡行动被告知了有限的几位军官。
但在塔维茨忍不住要管束与喝斥总是显得过于幼稚、喜欢引人注目的剑客怎在这种时刻还如此不识大体地哗众取宠的行为的时候,跟在帝皇之子第十三连长身后疾步如风走进来的身影让这里的人一时间都失去了语言。
“一个……信标。”
被问到的人眨了眨他红肿的眼睛,朝着发言者用尽可能恭敬地姿态行了一礼。“这并非背叛,大师,原体是忠诚的,正如我也是,我们来为你们带来拯救。”
最终,他们还是尽量靠近地站在了穹顶下,原体的身边,毕竟,原本他们也会在打光手头所有的子弹之后在这里望着天空不屈地站立,迎接自己最后的终局。
那对金色的眼睛让王庭总管想起了自己有幸见过的一位。
古贤者那制作成头盔式样的头部传感器转向静静等候在一旁许久而并无不满的基因原体,他明亮的蓝色目镜由于损伤的鸟卜仪系统而不停闪烁着。
“假若你能容忍我这样一位老朽的怠慢,那的确你与我们的主君和他的兄弟都非常不同。我所知、我所了解的第十二军团的基因原体安格隆不是你这样的。”
“怎么转移?”塔里克·托嘉顿问到,这位影月苍狼四王议会的前成员看起来如此被原体的背叛伤到,显得疲惫而充满怀疑,“这里有这么多人,我们也没有任何飞行载具,即使有也来不及部署和装载了。”
在压倒性落地的载具、重武器和泰坦面前,杀戮计算的天平已经完全偏向了战帅一方,来自轨道的轰炸很明显是打算要把这里打成埋葬忠诚者们的废墟坟墓,塔维茨与其他军官原本已经打算放弃部分防御防线,转而朝对面的攻击者进行最后的包围杀伤,以及,尽量——尽量为某艘携带背叛者消息的飞船拖延时间。
发声身影从光照射入残破穹顶下的烟尘内浮现,大步朝不速之客们走来的不屈无畏长者正是瑞拉诺,帕拉丁王庭的总管,礼仪大师,古贤者,人类帝皇骄傲的侍从,第三军团帝皇之子过去荣耀的最大象征。
“没有时间了。”他说。“他们没有想留下任何活口,我们来的时候观察到地面军团的集结和天空中的轨道轰炸都已经就位,必须立刻带所有人离开这里。”
靠近他的人听到原体轻声嘀咕道。
基因原体按住了想要上前继续交涉的考拉格,“长话短说,我用了我自己的力量带着他们不交战而穿过封锁,为了尽快找到你们。这是与外面的那个‘我’不同的力量。”
泰坦军团的脚步继续震动着大地:除了十二架战犬泰坦、数台军阀级与掠夺者级组成的完整编队,甚至一台帝皇级泰坦也被释放到了地面上,堕落的神机们的异常愤怒是如此之猛烈,使得整個整个原本的城市街区再次化为飞上天空的灰尘和火云,将工厂与轨道的金属残骸熔化成一个个发着红光的熔渣铁池。即使在很远处的宫殿瞭望点上,也能清晰地看到他们武器发出的闪光。
“他是安格隆·塔尔克,而我是安格隆·佩特拉。”
“我愿意以自己的一切过往与名字起誓,大人们,请相信安格隆殿下。”
安格隆抬头看了看天空。
所有人,包括吞世者、死亡守卫与影月苍狼的战士都对这位长者的出现表示了极大的尊敬。
“彼拉墨斯。我乃第三军团的帕拉丁王庭总管、礼仪大师、活的历史见证者。记得我所代表的美德,我记得我们的奋斗和所做的事,我是正义、荣耀而忠诚的帝皇之子。只要我仍一息尚存,我的战斗便与我的意志一道永不停止,哪怕持续万年。”
光辉的金银色铠甲、绝无仅有的高贵身形、来自基因代码深处编写的某种不可知的敬畏与直觉,还有强大的、压倒性的心灵力量。
凯尔洛恩走出队列,向着影月苍狼的第二与第十连长伸出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武器。
有人从金银色甲胄的原体身后转出,他的动力甲已经大部分都被涂成了黑色,脸部也被染血的绷带缠裹着,看不出原本所属的军团番号与军衔荣誉,不过还是有人能从他绷带中露出的白发、独特的蓝紫色眼睛中认出他。
空气振动起来。
明亮的“线”浮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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