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窝在杨君绝的怀里,一点儿也不在意一一的挑衅,云淡风轻的模样,和杨君绝很是般配。
杨萦玉已经劝了一整晚,无论怎么说,这三个家伙就是坐在旁边眼巴巴地望着她,半步也不曾离开。特别是一一,乐此不疲地蹦跶了一晚上。
“姐姐,你要喝水吗?”
“姐姐,你冷不冷?”
“姐姐,我给你唱戏,你就不难受了好不好?”
杨萦玉的耳朵嗡嗡嗡,耳朵里都是一一的声音,眼里晃来晃去的都是他圆圆的小脸,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这个小娃娃飞毛腿似的,把茶杯塞到她手里,给她盖上一袭厚厚的绒衣,还又唱又跳地给她表演了一晚上的戏。
啊……杨萦玉头疼地扶额,道:“一一,晚了,去睡吧。”
一一看了一眼眼睛还闪闪发光的果果,不服输地道:“我不困,一点都不困。”
杨萦玉微微一笑,以她对一一的了解,一一现在不仅困,而且只要沉默三秒,一一就能睡着。
一。
二。
三。
沉默,就像一只温柔的手,拂过了一一的眼帘。小娃娃呢喃一句:“啊,我不困……”
话音未落,他“噗通”一声坐在地上,低着头,搂着杨萦玉的腿就呼呼地睡着了。
“小兔崽子。”杨君绝暗暗骂了一句,命小宫女将人拖出去。
果果笑眯眯地看着四仰八叉的一一就这样被这样抱了出去,忍不住笑出了声。
到底是小儿天真,果果的母亲刚死,她却还能如此开心,杨萦玉不知该说什么好。而杨君绝对这个小娘子如此喜爱,未免太反常。
“咻!”杨萦玉袖中飞出一枚针,扎中了果果,小儿头一歪,也晕睡了过去。
“你送她去睡觉吧。”杨萦玉声音略低,情绪似乎不太好。
“姐,那你呢?”
杨萦玉望向殿外,幽幽一句:“等下雪。”
一下雪,这世间就干净了。哪怕只是错觉,杨萦玉也想看看。
“我陪你。”
“不必。君绝,等楚玉进宫后,你就去曹家吧。身为曹家的琴师,不能拖太久。”她依然望着殿外,漠然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伤心的时候,她总是这个模样,没有太多的表情,可是眼角眉梢都是悲伤。
生怕她多话吸了凉气,杨君绝乖乖地点点头:“好……我就过去。”
此时,楚玉已经离开一些时候,杨萦玉手里的手炉冷了,忽然想起:“秋意去哪儿了?”
“不知道,我去看看。”
“不必了。”杨萦玉摇摇头,难得清静一下,何必再添烦扰。
“那……我先回屋。”抱着果果的杨君绝站了起来,试探着询问道。
“嗯。”她淡淡一句,并没有太多话。外面的风越来越大,雪也快下了。
“呼!”冷风吹起杨君绝的衣袂,他就这么离开了。这是他第一次没有任何纠结就离开了她,以前他总会缠一缠。
现在有了容果,他便好像变了,杨萦玉突然好失落。她这是在吃一个小娘子的醋?
“呼!”风一吹,烛火摇曳,下雪了。
杨萦玉揉捏着衣袖,淡淡一句:“美。”
“姑娘,我回来了。”不知何时,秋意出现在杨萦玉的身边,然后关切地问手炉暖不暖。
杨萦玉沉默了许久,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问道:“秋意,你喜欢乔月吗?”
秋意一怔,这是何意?
“我杀了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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