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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项岁瞻毕竟耐打，他单手搂住齐丹嫣，忍住手臂的剧痛捡起火把，皱紧眉头咬牙质问：&ldo;你怎么会在这里？&rdo;

&ldo;我骑马啊，结果那……那马也不听我的，一直跑，我……我拉缰绳却被马甩下来，脑袋……撞了……撞了树。&rdo;齐丹嫣指着自己的脑门，那里一个大包，还有擦伤，&ldo;我可能是迷路了吧……将军，你的手在流血。&rdo;

这点小伤对项岁瞻来说只是小意思，&ldo;不碍事。你说话为何吞吞吐吐？&rdo;

&ldo;我刚才摔地上的时候不小心咬了舌头……&rdo;齐丹嫣哭丧着指着自己的嘴。

活该啊你。

齐丹嫣小媳妇一样挨在项岁瞻身边，眨巴着眼睛看他，没人给她壮声势，她孤立无援，反而觉得从来对她大不敬的项岁瞻非常有安全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项岁瞻见她这样，也不再顾及礼数，&ldo;我给你的矮脚马向来乖巧，绝不可能将你甩下。&rdo;

&ldo;我骑的不是那匹马。&rdo;齐丹嫣老实禀告，说话大舌头，&ldo;……我遇到了国舅爷，呃……前国舅，他人很好，把自己的马给了我。&rdo;

人很好？项岁瞻冷声道：&ldo;张传吉成日花天酒地，纵容手下奴仆为他搜罗民间貌美女子，玩弄之后丢弃路边。太后身份尊贵，还是不要与此人为伍为妙。&rdo;

&ldo;哦。&rdo;齐丹嫣吃瘪了，只顾点头。

项岁瞻让齐丹嫣拿着火把，自己撕破外袍，扯了块布下来缠紧手臂止血，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说，&ldo;跟我走。&rdo;

&ldo;我不想回去。&rdo;齐丹嫣再出惊人之语。

&ldo;太后要留在这里喂狼？&rdo;

齐丹嫣说话不利索，可还是大着舌头哇啦哇啦，&ldo;回去之后就有好多人看着我，我想跟你说句话都要等一两个时辰，通过好几个人去宣你。现在这里这么黑，没人看得见我们，我好不容易能跟将军你单独呆一会儿，我！不！回！去！&rdo;

树林忽然变得很安静，只留猫头鹰扑翅看热闹的声音和獒犬喉间的低吠。

&ldo;……太后言重了。&rdo;项岁瞻背对着她站在前方，臂上缠着的布条渗出斑斑血迹，火把上的一簇火苗沉默地燃烧摇晃。他表情未明，声音低沉，忽然守起了君臣上下之道，&ldo;微臣粗鄙武夫，蒙太后赏识，愧不敢当。&rdo;

&ldo;不识字没什么丢人的，项将军不要妄自菲薄啊！&rdo;齐丹嫣双手握拳抵在胸口，情真意切地安慰他，&ldo;大不了以后请个教书先生，将军苦学年，虽不求看懂四书五经，写好自己的名字应该还是没问题的！&rdo;

太后说话总叫人无法反驳。

&ldo;……走吧。&rdo;项岁瞻低声说，向前走去，獒犬摇着尾巴跟了上去。

&ldo;项将军……&rdo;齐丹嫣好似受了很大的打击，声音微弱又可怜。

项岁瞻回头看她，她的身子裹在明黄色的斗篷里，瑟瑟发抖。他忽然想起，她双十出头，身子羸弱，胸无城府，硬生生被套进了这个明黄色的皇家陷阱里，她是一座独木桥，一座最终要被人拆掉的桥。到那时，她的眼睛再看不见，嘴巴再说不了话，也再没有了呼吸。现在，她充满信任和眷恋地望着他，眼神纯净，好像寄养在他名下的项妩一样，时而任性，时而调皮，然而又总让人难以割舍。

&ldo;太后，皇上备好了烤鹿肉，说要等您回营一起享用。&rdo;他一直知道，用什么能打动她。

&ldo;是吗？&rdo;齐丹嫣果然雀跃起来，提起斗篷就跟了过去，&ldo;那我们快回……啊！&rdo;她又被地下的藤蔓绊了一下，捂着嘴，像是又咬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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