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如果是神经疾病,为什么我妹妹的痛感不止是自己感到,还会影响到别人?又为什么会有表面症状?&rdo;泽穹百思不得其解。
&ldo;所以没有亲自诊脉,我不敢给她开药方。就算诊了,也不能轻易冒这个险,那妇人就是被我耽误了,一错不可二错。但你讲过家乡神婆的事情,倒是给了我些启发。那个神秘的火族,每代只能遴选出一部分继承了不畏火特性的子孙,剩下的都是&lso;正常人&rso;,听上去很像是一种遗传病,变异基因只在少部分血亲中延续。如果我可以看到变异种,应该能更肯定。&rdo;
&ldo;你是说,我妹妹得的可能是遗传病?&rdo;
&ldo;你们家族中可曾有过类似病例?&rdo;
&ldo;据我所知没有。如果有,我的家人也不可能这样慌张,族人都以为我家生了个怪胎。&rdo;泽穹道。
&ldo;不出我所料。我只是想,如果那神婆的家族有这种变异基因,其他人也可能会有。你妹妹的症状,可能就是类似的基因突变的结果,她的后代,也许就是第二个黟圻族。&rdo;诸葛先生踌躇片刻,看着泽穹说:&ldo;你是她的胞兄,也要小心,小心。&rdo;
53水到渠成
从诸葛先生处也得不到更多信息,几个人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大屋。
&ldo;没一个好鸟!说吧,又找我干什么?&rdo;黄婆婆骂归骂,看见一群年轻人还是挺开心,摆上两盘刚削好的菱角荸荠。泽穹谢过,客客气气的把经过讲了一遍。
&ldo;他们认为,达藏寺也许是个咒阵……&rdo;韩木总结道。
&ldo;那你认为呢?&rdo;黄婆婆反问。
&ldo;水到渠成,阵发自然。&rdo;韩木道。
黄婆婆解释道:&ldo;韩木和罗慧刚开始跟我学八卦时,也都吵着要学怎么布阵,我就先告诉他们这句话,背熟了弄明白了才能开始学。阵不阵的,利用的都是天时地利人和,并不是你想造一个就造一个。祖宗们只是恰好参透了这其中相生相克的道理,才能解河图,创八卦。从来没能有谁凭空弄出一个阵来克人克鬼。学阵法的,是借用自然的力量,而非创造出这股力量。明白了吗?&rdo;
泽穹似懂非懂,苏卿鱼和黑猫听了一天说教,早就腻了,随便点点头。
&ldo;懂个屁!&rdo;黄婆婆笑着弹了苏卿鱼一个大脑瓜子:&ldo;你看那窗外的鸟儿,黄冠白爪,方圆百里,只在诸葛村附近能找到,成百上千。我可并没有造个阵来引它们。引它们的是本地特有的小虫,对这种鸟儿来说,不但味美至极,而且一天不吃就会死掉,其他什么也替代不了。而这小虫呢,又是在这百年药气中生长而成,换了另外一个地方,即便是一模一样的虫子,特质也有所不同。所以这虫子换了地方,也会死掉。是虫子为了鸟儿而生,还是鸟儿被虫子引来?是药气为了虫子而成,还是虫子被药气引来?&rdo;
&ldo;阿弥陀佛,因为果生,果为因成,循环往复,无有尽头。&rdo;泽穹道。
&ldo;不错!果然大和尚悟得快些。你当知道,你妹妹和达藏寺,甚至你和达藏寺,都是小虫和药气,鸟儿和小虫的关系。相生相克,有来有去,说不清是谁引了谁,闹不明谁在前谁在后,又怎么能肯定达藏寺就是为了你妹妹而生的咒阵呢?莫不如说:水到渠成,阵发自然。&rdo;
众人沉默半晌,苏卿鱼问道:&ldo;那我们呢?我们这些人,天南海北,凑在一起,谁在前,谁在后,谁为谁而生,谁为谁吸引?&rdo;
&ldo;你还是不明白。这世间环环相扣,哪能用次序解释?便如金木水火土五行,巽離坤兌乾坎艮八卦,一旦被吸到了这个锁链中,我们就一个穿一个,相互吸引,相互克制,逃不开啊。&rdo;
苏卿鱼嘴硬:&ldo;我明白!我姑姑说过,人和人之间都有红线,越扯越远,相互牵绊。&rdo;
&ldo;傻丫头,那是你姑姑明白,你明白个屁,八哥学话吧?&rdo;黄婆婆拾起一枚菱角,塞进苏卿鱼嘴里:&ldo;你婆婆我辛辛苦苦剥的,甜不甜?&rdo;
&ldo;切,婆婆您洗手了没?&rdo;
&ldo;死丫头!就剩一张嘴了!吃东西都堵不住你!&rdo;
&ldo;黄婆婆,你这么喜欢&lso;小鱼儿&rso;,不如把她也收了当徒弟得了,出师了直接派到达藏寺去,省得我们请您大驾了。&rdo;黑猫起哄。虽然才认识几天,大伙儿都看出这老太婆和苏卿鱼似乎真是有缘份,俩人没大没小,说得来。
&ldo;就她?笨成这样,老太婆我入土之前是别想把她教出师喽!&rdo;黄婆婆和苏卿鱼你一言我一语,笑骂了几句,大家笑成一团。只有泽穹,心中担心妹妹的出路,仍是眉头紧锁。
&ldo;我看你这样担心也不是办法,管它是不是咒阵,让韩木和你们去看看好了,他跟我学过,也跟药房那老不死的学过,总算是还有点本事,说不定能找出答案。&rdo;
泽穹先谢过黄婆婆,韩木也没说什么,看不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ldo;不过要等三天才能走。&rdo;黄婆婆补充道:&ldo;这事我说了算,三天之内你们谁也不许出诸葛村。&rdo;黄婆婆板起脸来,几个小辈倒是都不敢反驳。就连苏卿鱼也没敢问为什么。
几个人又回到罗慧的小院。罗慧虽然腿脚不方便,还是精心操持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一道一道认真解释给他们听:水红白菜,取白菜翠绿叶子带一点点白帮的地方,手撕成细条,用高汤烫过;京华火腿取最里面的一层肉,切成碎丁,清水泡过,加高汤熬成鲜汁,浇在白菜上,清新可口,鲜嫩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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