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佐兰扬了扬眉毛,似有所悟。而就在这时,古老幽静的槐树林间,忽然钻出了一个浑身淋得湿透的男人。
&ldo;……&rdo;在看清楚来者之后,叶佐兰的身体顿时一僵。
&ldo;谁?&rdo;
唐瑞郎则上前一步将叶佐兰护在身后,同时低声问道。
那个人弓着身子,毕恭毕敬地说道:&ldo;小、小的叫张成。是、是叶公子的朋友。&rdo;
这家伙什么时候成了我的朋友的?叶佐兰不禁瞪大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解释道:&ldo;他是病坊的医工。&rdo;
&ldo;我记得你。&rdo;唐瑞郎冲着张成点了点头:&ldo;你有什么事?&rdo;
张成又向前走了两步,忽然&ldo;扑通&rdo;一声跪倒在了唐瑞郎面前。
&ldo;唐公子,小人是端王府良医所医正张全的胞弟。我兄长与王妃的事没有任何的干系,小人斗胆,请唐公子明察呐!&rdo;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跪倒在年方十二岁的少年面前‐‐这样的场面,叶佐兰光是看着就觉得尴尬,然而唐瑞郎却镇定自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有求于他的男人。
&ldo;我记得张全这个人,他既然自认无罪,那又为何要逃离端王府?&rdo;
&ldo;他害怕成为别人的替罪羊!&rdo;
张成大声辩解道:&ldo;小的斗胆,听见了一些您刚才与叶公子的对话,您不是也在怀疑端王吗?就是他……是端王杀死了王妃,还想要栽赃嫁祸给良医馆的人!唐公子,如果让王府的人抓住我的兄长,屈打成招……这样一来,我们全家遭殃是小,而王妃之冤仇无法得报,这才是大啊!&rdo;
他的言辞恳切,听得叶佐兰几乎就要心软,只有唐瑞郎反而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
&ldo;你想要我相信你,想要我帮忙洗脱你兄长的罪名?&rdo;
&ldo;正是如此!&rdo;张成连连点头。
唐瑞郎又问:&ldo;你难道就没想过,贸然指控一位宗室中人的后果,比连坐更为严重?&rdo;
张成明显一愣,却又立刻连连点头。
&ldo;小的只知道&lso;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rso;,小的相信唐公子一定能替小的全家做主!&rdo;
他这话说得谄媚太过,反倒让人浑身绽起寒栗。
唐瑞郎冷笑道:&ldo;那你就必须明确地告诉我,你和你的兄长,究竟与我二姐的死有没有任何的干系?!&rdo;
&ldo;小的可以对天赌咒发誓,真的没‐‐&rdo;
张成正想赌咒,却见唐瑞郎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ldo;你我都明白,赌咒发誓这种事根本一文不值。你也别欺我年少无知。从此刻开始,小心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因为,只要你所说的与我所掌握的存在一丝一毫的差池,等着你的……就一定会是比死更可怕的酷刑。&rdo;
说出这番话的唐瑞郎,完全抛弃了少年的稚气与天真。眸光中只剩下尖锐的寒光。
叶佐兰忽然觉得不认识这样的唐瑞郎,却见过这样的目光。
高高在上的,不怒而自威的目光。
张成的脸色变得煞白,他吞吞吐吐地说道:&ldo;王、王妃出事那天,张全并未在王府当差。因此……也与此事毫、毫无关系。&rdo;
&ldo;毫无干系?&rdo;
唐瑞郎反问他:&ldo;你好歹也是个医工,应该听说过催生丹这种东西吧?王妃怀胎期间所服之药,包括催生丹在内,全由良医所配制,不仅找人试过,还打上了医正的戳印。不如你去问问你那兄长,当初他找的什么人、试得什么毒,竟连乌头都试不出来!&rdo;
乌头?
叶佐兰倒吸一口凉气。就连他也知道乌头是穿肠的毒药。若是真有人试过药,绝对不可能尝不出来。
刚才还振振有词的张成猛然安静了,虽然他的嘴依旧大大地张开着,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唐瑞郎突然俯身靠近张成。
&ldo;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要替你那混账兄长求情,却不知道他将你蒙在鼓里。若是让他知道,你冒冒失失地跑过来讨死,恐怕早就收拾细软逃跑了罢!&rdo;
&ldo;不,不,不是这样的……&rdo;张成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反反复复地摇着头。
可是他却没有办法逃脱唐瑞郎的追问。
&ldo;张全现在藏在什么地方!告诉我,我也许还能让人对你从轻发落!&rdo;
&ldo;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rdo;
张成转了一个身,竟然连滚带爬地抱住了叶佐兰的大腿:&ldo;叶公子、叶少爷,我求求您,可帮我说说情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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