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的……”柳柳苏抽噎着。
她记得很清楚,二十岁生日的二十四个小时,从零点到早晨九点,是诸弈琛陪她度过的,后来才是戚家的人为她庆祝。
“那就好,那就好。”柳承泽点点头,看着每次见他都哭成泪人的女儿,尽管心痛却也无能为力,“对了,上次你说跟那个姓戚的小子谈恋爱了,什么时候带人一起来见见爸?这些年光听你说姓戚的人家对你好,也不见你带人过来让爸瞧瞧。”
柳柳苏慌了慌。
自始至终,她都没告诉过父亲,戚家人为什么对她好,是当她童养媳那么养着,将来给戚哲做媳妇儿的。
依父亲的脾气,断然不能受这样的侮辱,毕竟,这和卖女儿有什么分别?
所以这些年柳柳苏也一直瞒着父亲,骗父亲说姓戚的人家是因为想养个女儿,才收留的她。
“戚哲去国外念书了,等他回来,我会带他来见爸的。”戚哲两年前断腿的事,柳柳苏不敢告诉父亲。
可是二十岁,又面临要兑现嫁给戚哲的承诺,她只好先告诉父亲和戚哲在恋爱,让父亲心底多少有点底儿。
柳承泽叹了叹气,自己不在女儿身边,也总算有人替他照顾女儿了,颇感欣慰,“也好,出国多学点知识,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别像爸爸这样……”
“爸,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棒最好的爸爸!”柳柳苏目光坚定。
或许父亲在外人眼中不是好人,即便他是重大经济罪犯,即便他当年和某些国内贪官牵扯不清,但在柳柳苏心底,父爱如山,父亲仍旧是最疼爱她的那个人!
“小苏……”柳承泽微眯着泛泪的眼睛,“爸爸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爸爸对不起你妈,更对不起你……”
一想起妈妈,柳柳苏的眼眶愈发酸涩,咬牙切齿,“是她抛弃我们在先!是她先对不起你的!”
“唉……”柳承泽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柳柳苏意识到自己的恨意,可能吓到了父亲。
赶忙拭去脸颊的泪水,冲父亲挤出一朵漂亮的笑容:“爸,今儿过年,咱们不提这些陈年旧事了。来,跟我说说你最近好吗?里面有没有人欺负你?吃得怎么样?需要我找人疏通疏通关系,让狱警多帮忙照顾照顾你么?”
“别别别,你还在念书,又没有收入,爸不想你破费了。爸在里面挺好的,上面说,我要表现再好一点,估计可以改判有期了。”
“哇,真的吗!”柳柳苏双眼放光,“太好了!那我是不是终于有机会等爸爸出狱了?”
“呵呵,那爸爸可要多多努力了,毕竟就算改为有期,坐几十年牢也是免不了的。”
柳承泽有些伤感,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这样的有期徒刑,怕是比无期也好不了多少吧?
可是对柳柳苏来说,从无期到有期,就是从不可能到有可能,这让她的小宇宙瞬间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不管多少年,只要爸爸能出来,我都会等的!爸爸你一定要加油喔!”
“好,好……”柳承泽老泪纵横。
柳柳苏看着日渐老迈的父亲,泪光闪烁,她本想还问问关于南宫景的事,可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回去。
当年,南宫景执意选择不再仰赖父亲的资助,一走了之。
父亲会知道,那时,他究竟去了哪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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