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才开播只有一张床冰激凌店里,宋洵予听着兰若絮絮叨叨着上学时候的趣事,看着阳光在窗外一点一点变换角度,忽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围绕在鼻端的香甜气味,吃到嘴里的小块草莓,还有少年无忧无虑,比暖阳还要灿烂的笑容,都让宋洵予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他忽然开始回想,过去的那个自己,在和兰若一样的年纪时,是什么样子的呢?那时候他刚刚大学毕业,一步迈出校园,感觉到的不是社会的复杂和找工作的焦虑,而是千头万绪焦头烂额,兜头砸在他肩上。如松会和宋家,一个如附骨之疽,时刻吐着阴毒冰冷的蛇信,另一个则避之唯恐不及,恨不得从淤泥里开出一朵白莲花,舒展着枝叶展示自己的濯清涟而不妖。而他,则像极了志怪传说里的半面佛,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宋家给了他血脉,如松会教养他长大,他行走在明暗的分割线上,无论往左还是往右,都不是归宿。那时候宋洵予每天思考的最多的问题,就是到底该一头栽进无所禁忌的黑暗海洋中畅游,还是顺着那根细弱到绷一绷就会碎裂的血缘牵绊,勉为其难的在阳光下再停留一阵。他在书里看到过一个说法,说每个人行走世上,都需要一个锚。活着就像在苍茫无边的大海上遨游,无论去向何方,都得有个能停靠补给的地方。那个点位,就是每个人灵魂中的锚。宋洵予一直都觉得,自己那根锚,要么是还没落下去,要么是中途弄丢了。他就像一缕不知道从哪个坟头钻出来的亡魂,冷冷淡淡的行走世间,对每个人都冷眼旁边,嫉妒别人身上的烟火气,又没兴趣凑上去吸两口。他无处补给,哪里都不是归途。直到某一天,他去给如松会里的蠢货擦屁股,又一次路过那家江南小城里香火旺盛的寺庙。他对这家寺庙的情感很复杂。这里毕竟是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尽管生活在这里的记忆只有痛苦和血腥,但任何一把刀都不会遗忘淬炼过自己的打铁台,他也一样,他对这座寺庙,和寺庙后面的小竹林,有着爱恨难言的纠结情感。当然,造就这种情感的缘由,还有那个在小竹林里,如精灵般偶然出现的小男孩。被如松会带走后的那些年里,他常常会忘记自己的年纪。因为拳头和匕首从不怜惜少年还未长成的骨肉,他受过多少伤,流过多少血,没有人在乎。时光于他而言,仿佛是倒着转的,他越是长大,才越是能保全自己,让自己少受点伤,少吃点苦。唯独只有看到那个小男孩时,他才会忽然想起,原来自己也还是个孩子,还是会被小朋友叫“哥哥”的年纪,是……还可以哭泣的年纪。其实那个男孩并没有为他做什么,因为他太小了不懂事,虽然有些小聪明,却懵懂的连危险都察觉不到,看到他流血,还以为是地上摔的,只知道凑上来给他“呼呼”。但是他却莫名其妙的,从小孩子那稚拙的嗓音和动作里,捕捉到了一点鲜活的人气。他莫名其妙的,就把那个男孩记在了心里。而这一次,当他故地重游,重新回到那个空寂寥落的小竹林时,儿时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眼前,他心底忽然沉甸甸的一坠,眼前豁然开朗。——那根锚,轰然落地。那是他不见天日的少年时期唯一得见的一缕阳光,是他茕茕孑立的孤独岁月中唯一像他伸出过手的纯洁,是他和那个光辉灿烂的世界无形而牢固的牵扯。他凝望着无底的深渊,长久的,长久的时间过后,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抱歉。”他无声的对那片黑暗说道,“我暂时还不能过去。”他想要找到那个男孩,而那个孩子,毫无疑问是行走于阳光下的。要想找到他,占有他,拥有他的一切,满足自己的欲望,那他就必须把深渊踩在脚下,拼尽一切,也要挣出一个干干净净的未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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