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之前,邺天爵除了知道自己的大哥二哥在浙江当军官以外,对这个省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因为从小调皮喜欢惹乱子,老是跟一些外国军官的小孩儿打架,问题还老打赢,搞得邺公馆天天有外国军官领着鼻青脸肿的小孩过来闹事。
邺宗堂没办法,索性把小祖宗从学校领回来,给他请家教,天天关在家里学习。
所以自然而然,邺天爵与父亲的相处时间在三兄弟里面是最长的。
因为是拜把兄弟,也是生意上的合伙人,再者,&ldo;邺公馆&rdo;也算作是名人相聚的公众场合,所以,章腾啸经常过来同邺宗堂谈生意。
邺天爵老是听到两人谈论货物来源的走漏问题。
一次同父亲过来浙江这边看望大哥二哥时,出于天生的多动症,邺天爵一个人跑出来游山玩水,山水环绕的浙江,虽不及上海繁华,却是自然惬意,邺天爵一不小心玩过了头,回去时已到了晚上。
那晚,正好碰上一批土匪劫货。
说的是劫货,其实码头的工人连反都没反抗一下,倒不如说是被土匪直接拿走的。
&ldo;所以,这批货,又是你父亲的么?&rdo;听到这里,萧艾不禁好奇。
&ldo;是啊。&rdo;邺天爵用两根手指轻搓着萧艾头上的一缕头发,眼神朝着不知所云的方向望去,&ldo;当晚我回到大哥家中的时候,就听到章叔叔同父亲打电话,说是又有批货被劫走了。&rdo;
&ldo;然后你想探个究竟,所以才来到这边,打算独自一个人调查这件事?&rdo;萧艾抬起头,盯着邺天爵道,&ldo;一般运货的港口也就那么几个,你地图上画记号的地方,应该是你曾经打过交道的土匪所在地吧。&rdo;
&ldo;这么快就猜出来了?&rdo;邺天爵诧异地看着萧艾,&ldo;我还打算把这个故事多讲会儿呢。&rdo;
&ldo;所以呢,有得出什么结论吗?&rdo;萧艾继续问。
&ldo;自然是有的,&rdo;邺天爵又把萧艾的脑袋按回到了自己的怀里,手指也开始不自觉地缠弄着对方的头发,&ldo;之前被我除掉的那些土匪,都是从一个村儿出来的,原本只是些地痞流|氓,后来不知道是一起发迹了还是怎样,最后都到各个山头坐地为王了。&rdo;
萧艾冥思了一会儿,而后道,&ldo;估计是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升官加爵了,然后掌握了港口上头内部的那一带儿,剩下的人都是跟着做事,把劫来的货卖了之后再一起分红吧。&rdo;
邺天爵盯着萧艾的后脑勺看了半天,继而胳膊使了个大劲儿,像抱娃娃一样地把萧艾打横抱起,兴高采烈道:&ldo;知我者,媳妇儿也。&rdo;
说完,还不忘把嘴凑上去亲了一番。
&ldo;放我下来。&rdo;萧艾抹脸,嫌弃道,&ldo;能不能成熟点。&rdo;
&ldo;呵,&rdo;邺天爵摆出副大爷的模样,&ldo;怎么看都是老子比你大吧,你个小屁孩还来教训我。&rdo;
&ldo;你……&rdo;萧艾欲言又止,冷静了一下,整理了一会儿思绪,然后昧着良心开口道:&ldo;即使比你小又如何,年龄不重要。&rdo;
室内,暖黄的灯光仿佛一层轻盈的薄雾打在房间里。
静谧,安详。
&ldo;只不过,&rdo;邺天爵开口,&ldo;对于这个升官加爵的人,始终都没有丁点儿头绪。&rdo;
&ldo;你觉得会是你身边的人吗?&rdo;萧艾蓦然问。
上辈子说到底,都是在被苏冽一直欺骗着。
组织从来就没有强迫过他做什么试验,也没有给过他什么命题。
&ldo;长生不老&rdo;这件事,是这个天才加疯子的人自己想去实现的。
本以为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可以为你遮风挡雨,却不想,所有的风雨都来自于他。
&ldo;不可能的。&rdo;邺天爵的语气甚是笃定,&ldo;我的身边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人,不论是朋友,还是亲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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