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龙啸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乞颜弘吉眉梢一挑,声音低沉的说道:“怎么了,难道表哥不欢迎朕过来?”
龙啸神色惶恐,赶忙下跪行礼,“陛下说的哪里话,您能过来微臣万分荣幸,只是怕招待不周,搅了陛下的兴致。”
“无妨,朕自己带了下酒菜过来,表哥就不必客气了,过来一起坐吧。”乞颜弘吉并未在意桌上的堪舆图,而是直接将酒壶和餐碟摆在了上面。
龙啸笑容苦涩,却又不得不听命坐在了乞颜弘吉对面的木凳上。
乞颜弘吉亲手倒了一杯酒递给龙啸,“都说酒能消忧解愁,给人们带来欢乐,所以又取名欢伯。朕还记得儿时偷了一壶父皇最喜欢的欢伯,我们两人贪杯喝得酩酊大醉,第二日还被母后罚跪在御书房门口——”
龙啸瞳孔陡然扩大,思绪缓缓回到儿时,他与乞颜弘吉那时还是一对普通的表兄弟,还能一起玩闹嬉戏。只是不知从何时起,乞颜弘吉处处看他不顺眼,与他针锋相对,包括现在,他才不会相信对方会突然这么好心与他化干戈为玉帛。所以,他接过乞颜弘吉递来的酒杯,却并没有喝下去。
“表哥不会在担心朕会对你下毒吧。”乞颜弘吉冷笑一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母后说得对,东岳大军已经攻陷墨城,北域正是用人之际,只有你我二人齐心协力才能击退敌军,屠尽李氏满门,完成母后的心愿。”
龙啸眼看着乞颜弘吉将酒喝下,不疑有他,只能缓缓饮下。
“可这只是母后的心愿,却不是朕想看到的。”阴寒的声音从乞颜弘吉的口中冷冷的传出,此刻再没有刚才那般兄友弟恭之意。一身明黄龙袍的雍容之下,却隐隐散发出说不出的阴郁和戾气。“朕是天子,一个人也能完成母后所交代的任务,要让母后看看,让全天下人看看,你龙啸远不如朕!”
一股寒风顺着窗棂吹了进来。书案上的灯火闪动,龙啸抬起头来,双目漆黑,眼神深邃。他突然感到胃中一阵翻滚,身上开始奇痒无比,“你在酒中下毒了?”
“朕是下毒了,只是毒不在酒壶里,而在你的酒杯中哈哈哈哈哈哈哈……”乞颜弘吉得意洋洋地晃了晃酒壶,哈哈大笑,“这可是大毒师的得意之作--逍遥散,中毒之人奇痒难耐,容貌被毁,武功也会渐渐减退;且不能动情生欲,否则就会心痛而亡。不过你向来不近女色,也不用担心会心痛而亡了。”
龙啸只觉得自己的脊背一阵凉嗖嗖的凉气缓缓的升了起来。四肢都在不断的颤抖,身上一处细小的黑色血脉,如藤蔓一般以肉眼可见速度在飞速的生长繁殖,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遍布他的全身。他拼命地挠着却仍无济于事,只能难受地在地上打着滚。
“你若跪下好生求朕,朕可以大发慈悲,赏赐给你一颗缓解的药丸。”
龙啸倔强地咬着牙,没有说话,他只是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神里别具幽光。“你做梦!”
“不知死活,”乞颜弘吉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条凄惨落魄的狗,然后转过身去,只留下淡漠的话语:“来人,龙啸大人妄图下毒谋害朕,将人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眼看着外面的侍卫就要进来,龙啸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单手撑地,飞身而起,一脚踢在乞颜弘吉的小腹上,对方吃痛,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倒在地上。
龙啸瞅准时机,拿上自己的黑色外袍和子午鸳鸯钺,飞身一跃从后窗跳了出去。
侍卫们刚好进来,赶忙扶起倒地的乞颜弘吉。
乞颜弘吉气得目眦欲裂,赶忙顺着气,“一群饭桶,还不快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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