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家?有人觉得是地狱,也有人觉得是天国。”小槿笑了笑,给她盘好头发,上了笄子,“邹家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个个都漂亮的像仙人一样,这一代里面长得最好看的是莲见,上一代的话,就属太子殿下的母妃了。”
钟离馥配合着点点头,想想如果真是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竟被自己心爱的男人赐死,那是多么令人痛心的一件事。
“进了邹家的人,出来只有三种,要不是变得极为优秀,成为埋伏在各种地方的线人,要不是疯了,还要不,就只有死。我见过无数疯掉死掉的人,也算是踏着骸骨才活到的今天。”小槿平静地说道,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那你当初,是怎么进的邹家?”
“从我记事起就在邹家了,后来曹落书帮我查到了原因。我父亲本是北魏六品小官,开罪了邹家,所以全族男丁被斩首,女的,就被充为官妓,邹家看我年龄小,还不记事,便把我留在了府里。”
钟离馥不知如何评价,她原以为自己的经历已经够是坎坷,但小槿这番话,说得轻轻松松,不免让她感叹不已。
“你就没有想过报仇吗?”钟离馥转过身去自视着她的眼。
“所以我现在才在帮太子殿下做事吧,我一个人,没身份没背景的,又怎么可能复得了仇。”她摊摊手,然后退后到了远一些的地方,“这样美极了,果然长得好看怎么都好看。”
“小槿。”
门外突然响起了曹落书的声音。
钟离馥看着小槿,低眉笑道,“你看,你才来我这儿一会儿,人家就想你了。”
“九小姐你误会了。”曹落书一副焦急的样子,“是太子殿下,他早年落下的病不知怎么的又复发了。这邹家一直用蛊虫给他续着命,可是刚刚我看,这续命的蛊被除了。”
“什么?”钟离馥三步并作两步,立刻开了门,“带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她分明记得,拓拔翊告诉她这件事他自己已经解决了啊。难道他之前一直是在说谎。
“九小姐,您别慌,我这就带您过去。”
三人来到拓拔翊的房内,钟离馥很快就发现,他如今的症状和当日在山上的样子一模一样,全身冰冷,额头却滚烫。
“拓拔翊,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拓拔翊微微睁开眼,看着身旁的无措的钟离馥,“谁让你们把她带过来的。”
“您别着急,先让开一下。小槿懂些医术,这就给太子殿下看看。”
小槿尽量安抚着她,钟离馥茫然地点了点头,退到了一边。
“太子殿下,小槿失礼了。”小槿跪在了床边,伸出手为拓拔翊诊脉,然后揭开了他的衣衫,发现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续命蛊的痕迹,“什么时候的事?邹家老爷子亲自下的蛊,一般人是解不了的。”
拓拔翊沉默着,没有回答。
“是我。”钟离馥埋下头,无数的抱歉梗在了喉里,“是我让人解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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