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地地道道的宁国人,这一点皇上不用担心。至于姓名嘛,不过一个代号,重不重要皇上心中自是明了,而且,你应该知道一点,眼睛看到的和耳朵听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老人家忽的住了口,看墨轩的反应。
墨轩定了定,依旧拱手抱拳道:“还请前辈赐教!”
“正如你所看见的,在下只是巷子深处的一名郎中,王铁衣。”老者同样回以抱拳。
这个名字墨轩确实没听过,上下打量这个自称王铁衣的郎中,墨轩却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说不上来为什么。
“可是,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我的事情?”不知道为何,在王铁衣面前,墨轩难得的没有在两人摆明身份之后端架子,不是故意不端,而是在他的面前似乎没有了气势,想端都端不起来。
这样奇怪的感觉墨轩还是第一次,让他无端的对面前的这位老者竟然生出了一丝丝敬意,而这敬意究竟从何而来,他自己也不得而知。
“不仅仅是我的事情,从您为她诊治来看,您医术精湛,涉猎广泛,甚至可以和宫中的‘在世华佗’晏安御医相提并论,为何独独愿意蜗居在名不见经传的小巷开一家小医馆?”墨轩问出心中的疑问,同时也是对他身份的一种试探。
他的医术,隐藏实力的目的,对墨轩事情的了如指掌。
王铁衣显然早就料到墨轩会提出这样的问题,缓缓坐定,伸出一只手让墨轩坐下,看着墨轩“呵呵”笑了:“你的身份不难猜测,能劳费辽国对你身边的人下此毒,除了你还能有谁?而下毒对象的挑选,根据辽国解药的针对对象,可以挑起战争的除了她别无他人。老夫说的是也不是?”
梦瑶在墨轩心里的分量由此便得到了印证,如果他拱手把梦瑶交给辽国,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根本就不在乎梦瑶,把她的生死看的如草芥,是生是死于他都无关,交给辽国,倒是做了回挽救女子为危难中的好事;二是他宁愿牺牲自己的情感,来成全梦瑶活着的希望,同时凄惨地看着梦瑶成为辽国的太子妃。
辽国青毒解药规矩凡是皇室中人都有耳闻,辽国不可能冒着不道义的名声而将宁国送来的人斩杀掉,况且,一旦宁国决定把梦瑶送至辽国皇室,必定是先在四国之间做好了宣传和扬言,一旦梦瑶有什么生命危险,落得个坏名声的,只有辽国。到那时,辽国变成了无信的国家。商业上的往来也会受到干扰,本来资源就不全面的国家经济繁荣定会受到强烈冲击,所以,为了自家国家的稳定发展和避免陷入被三国孤立的情境中,辽国对梦瑶不会差的。
只是,以上梦瑶可以保住命的所有前提都指向了一个:墨轩愿意对梦瑶放手。
对于墨轩来讲,这是有史以来他面临的最大的一个抉择。放弃心爱的人,任是哪个男的,都是一件撕心裂肺的事,尤其,他还是一位很少舍弃自己想要东西的皇者。
“很多事情,都在一念之间,做了,不见得和你遇见的结果相同,不做,不见得你一直躲避的问题就不会纠缠而来。”老者悠悠道,似是在点拨墨轩。
墨轩沉吟片刻:“那前辈果真没有其他什么方法救她的命了吗?”
老者微微一笑:“怀疑我?如果有,我也不会等到今天。虽然我不太喜欢那个丫头,但也不至于见死不救,故意给你制造难题。”
墨轩沉默了,所有的计划中,唯独疏漏了这一条:半路有人会再次伤害梦瑶。
“你的脸色很差。”子萱坐在床边,蹙眉看着梦瑶,“以前经常发生这种情况吗?”
梦瑶苦笑着摇摇头:“那倒不是,不过,我生下来爱折腾,隔段时间就遭罪,也就见怪不怪了。”
子萱叹了口气:“都是苦命的人,看你昏迷的时候大家着急的样子和那个老者面上肃穆的表情,你的病症的确不轻,小小年纪就久病……”说着,竟有些眼圈红了。
梦瑶直感觉好笑,虽然心中也是凄凉万分,来到这里之后,身体似乎总是没有几天健康的样子,一直这样好好坏坏,终有一天她自己都会觉得撑不住倒下。想想,活了两世,也算是赚到了。
芳菲端着托盘敲门走进:“我去这里的厨房给你熬了碗清淡的粥,先喝了吧。”
“那个老者怎么说?”几口下肚后,梦瑶问道。芳菲熟悉她的口味,做的粥一直都很合她的意。
芳菲拿巾帕擦擦她的嘴角,重新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递至梦瑶的嘴边:“什么也没说,不过你也别太紧张,有萧公子在,他自会处理的。”
梦瑶“哼”了一声:“你倒是挺信任他的,把我的命交到他的手上,就不怕一转眼被‘咔嚓’了。”
芳菲白了她一眼:“若是你的这个烈性子再不改,早晚会被‘咔嚓’了的。到时也怨不得人家,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梦瑶深知自己在墨轩面前有时候的确是有些没大没小,不分轻重,说话也随心而出,芳菲说的没错,早晚会惹祸的。
墨轩,没有理由一直都包容她。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一直坐在旁边的子萱忽然出声道,眸子里是许久未见过的清亮和喜悦。
“咳咳咳!”梦瑶抚着胸口咳嗽起来,脸不一会儿就红了。
芳菲连忙上前拍打梦瑶的后背,无奈地看向子萱,好笑地摇了摇头。子萱会意地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你们两个,不要拿我开涮。他紧张我,是因为在外界的名义上,我是他未来的妻子,不对我好他会遭到唾弃的!”说的倒是很理直气壮,不过她心里也清楚的很,墨轩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在乎他人对他的看法。
撩眼看看芳菲和子萱,心虚的不行,讪讪道:“哎呀呀,不要说我的事情了,子萱姐姐,你把自己的故事同样告诉芳菲,她比我有主见。”
实际上,她是想转移注意力,早晚都要告诉大家的,现在恰好是个机会,而传话筒的任务就交给芳菲了。一方面不想子萱在众人面前再次伤心落泪遭受身心痛苦折磨,另一方面,自己的身体也不允许她担当这个角色,潜意识里,总感觉子萱故事里的某个点会触动自己的心,然后心脏就会莫名其妙的痛。
这个传话筒,非芳菲莫属了。
又是一场伤心的旅程,芳菲从小在苏家长大,没有经历过男女之间的情感,听闻子萱姑娘的故事同样泪流不止,或许是已经讲述过一次,伤心过一次,再次讲述的时候,子萱相较之前心情平静了很多,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令人心疼。这样的女子,令人钦佩可敬。
梦瑶的注意力没有在子萱讲述的故事里面,她理智地跳脱出来,开始思考如何才能帮助她。
墨轩是皇上,不能直接插手此事,否则,不仅仅是他,加上未来的皇后,一起逛青楼的事情一旦败露,岂不是给朝廷上下树立不好的榜样,威严骤减。况且,他也不能仅凭子萱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此事,是非曲直明辨,但是程序上还是要一步步来,不然难以服众。
牵扯到大将军的侄子,还有地方官员的渗入,这确实有些棘手,闹不好就是一连串的官员被牵扯,对于宁国内部来讲,这算不算是内忧?朝廷中有帮派之分,这一点梦瑶在电视上没少见,能够在这件事上给廖尧铺路的官员,一定和廖文泽、廖琨有牵扯,若是他们中有人“狗急了跳墙”,再贴切一点儿说的话,若是那个所谓的廖文泽受到廖尧的挑唆,大批军队在他的手上,一旦有了谋反之心,在加上个廖琨,后果将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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