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麦子说:&ldo;那是自然。有您老人家坐阵,我放着胆地乱打,今天嘛,横竖十来个鬼子要收拾掉。&rdo;
娄开顺不再正对着王麦子了,他要随时注意敌人的动向,但还说着话:&ldo;麦子,你知道,你知道我为哪样喜欢你吗?&rdo;
&ldo;在老兵当中,我本事不小。&rdo;
&ldo;不,是你小子机灵,跟了我五六年了吧,战场上很少吃亏呢。&rdo;
王麦子说:&ldo;还是您教导得好……&rdo;
娄开顺打断他:&ldo;我话还没说话呢。我说你机灵,主要是你听话,我和你们孙连长都偏爱听话的兵。当初把你安置在三连,孙宾其硬要抢你,老秦不干,是拿吴富能交换,你才来到一连的。&rdo;
&ldo;哦。&rdo;
&ldo;快回你的位置上去。&rdo;
&ldo;哦。&rdo;
王麦子爬在战壕后边,叫六子别乱开枪,他手里紧握着一支长步枪,一会儿探出头,砰砰打两枪,隔会儿探出头,砰砰打两枪。等鬼子机枪声音弱点儿,就教六子瞄准放枪。这时一个卧倒着的鬼子要往前冲,麦子轻轻一枪,给爆了头。
&ldo;班长你真行!就是神枪手吴富能,也没这个水平!&rdo;六子佩服地说。王麦子微微一笑,说:&ldo;小子学着点,认得我本事了吧?&rdo;
在火力掩护下,西村指挥鬼子又向前推进了二三百多米,双方各种枪械互相对射,连手雷手榴弹都扔得到对方跟前了,伤亡持续着。
西村又打起了歪主意,他让几个鬼子悄悄撤退,想迂回到滇军身后。陈营长发觉了,带人过去阻击。娄开顺大声叫嚷:&ldo;弟兄们,别心疼子弹,给我狠命打,打死这些狗日的。&rdo;
滇军阵地上个个猛烈的射击。鬼子那边却哑掉了,没有声音啦。娄开顺觉得奇怪,命令停住,看看怎么回事。
原来,西村看到作战情形,对方地形有利,土气又高,自己真是遇到劲敌了,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他忽然想起山下的交待,忙叫鬼子们停了开火,要问问清楚,对方是不是滇军。他躲在处石块后头,高声地说:&ldo;嘿,别打啦,叫你们长官说话。&rdo;
陈大贵看看娄开顺,同为营长,他没有开腔资格。娄开顺站起身来,双手叉腰说道:&ldo;对面的听着,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磨蹭的,有话就讲,有屁就放。&rdo;
西村一看,嘿嘿,这不就是那个滇军营长吗?对面的人更是滇军直属营无疑啦。上次他也是这样大咧咧地讲话,目中无人,太可恶啦。妈的,老子找了你几个月都没找到,今天刚好,送你们上西天!
西村说:&ldo;喂,营长大人,还记得我吗?去年的时候,我们曾在雪地山上有过交手。&rdo;
娄开顺看见西村远处的身影,想起来啦,这个是从他手里漏滑出去的鱼儿,日军侦察小队的胖子。
他怒骂道:&ldo;小鬼子,多亏你记性好,知道老子。既然如此,报上你的名号,小子从东洋跑到这儿来,不容易。等会儿你死了,我给你传个信回去。&rdo;
西村气得咬牙切齿,大骂道:&ldo;对面的官长,我是大日本皇军西村少佐,我还记得你,你是直属营营长,可是名字忘啦,该是你报上名号,到时我给你留个全尸!&rdo;
&ldo;问什么名字,我就是你爷爷!&rdo;一提起上回的事情,娄开顺火气直冒,要不是自己和对方忙着攀谈,怎么会放跑敌人呢,&ldo;你想打死我,就是电线杆掏牙齿‐‐大口马牙!&rdo;
西村说:&ldo;营长先生,上回你不说大家都是文明人吗?怎么这么粗鲁,好像没受过教育似的。&rdo;
娄开顺说:&ldo;放你妈的狗屁。对你们这些践踏别人国土的强盗,我和你讲什么文明,我操你八辈子祖宗不解恨!&rdo;
西村说:&ldo;嘿,我说娄营长,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以为你是个男子汉,有军人风度,想和你交朋友,刚才是逗你的。&rdo;
西村早就通过日军情报部门调查了直属营的情况,所以知道娄开顺的名字。他在远处说:&ldo;娄营长,我们来中国,是传播文明的,建立皇道乐土,共存共荣。你们滇军,和蒋介石的军阀部队不是一个体系,别受他们的教化,丑化皇军。&rdo;
娄开顺一听,更加生气啦,大声骂说:&ldo;什么他妈的皇军,简直就是豺狼。唉‐‐我说小鬼子,我和你捋捋关系吧。你知道吗?你们日本国是怎样来的,在我大宋朝时有个潘金莲,她不守妇道,带了一百个男人,去到个孤岛上,她和他们睡觉,才有了你们这些人儿。所以呵,你们是最没有信用的。&rdo;
西村听到这通胡说八道,气得哇哇大叫,:&ldo;混帐!你信口雌黄,就是个疯子!&rdo;
这边的中国军听了个个大笑,孙宾其笑得大嘴咧开,王麦子笑得弯腰捂住肚子,陈营长更是连说:&ldo;说得好,解气,解气!&rdo;
那边,好多鬼子听不懂娄开顺说的什么,叫人一翻译,叽叽呱呱地乱嚷,于是又打将起来。但见子弹横飞,一通乱射。
&ldo;小鬼子,尝尝爷爷的厉害吧!&rdo;六子旁边的重机枪手杀红了眼,咬着牙向外猛射,三四名日军立马倒了下去。西村阴险地笑了一声,抬起手,对准机枪手扣去扳机,只因机枪手身子晃动着,给机枪喂送子弹的士兵中弹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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