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设计宫廷装饰的匠人一定有大智慧,一定考虑到有些妃子,是皇上不愿待见又不得不见的,所以才将一张床榻分隔两段,泾渭分明。
若无隔断,对人对己都是伤害。
正胡思乱想着,听清贵的声音问:&ldo;眷瑷殿住得习惯吗?&rdo;
不着痕迹看过去,司徒鄞的清眸有如夜色,牢牢锁在我脸上,笑意凉薄,温柔却满溢。
我猜不透他的深意,今晚的意想之外实在太多,欲要奉承一句,话说出口才惊觉:
&ldo;皇上,我是娴妃。&rdo;
言落如刀,司徒鄞眉头骤缩,&ldo;你以为我把你当成谁?&rdo;
&ldo;嗯……娴妃?&rdo;
大概被我不确定的音调气恼,司徒鄞声色转冷:&ldo;回答,眷瑷殿习不习惯?&rdo;
&ldo;……习惯。&rdo;
&ldo;你可知&lso;眷瑷&rso;是何意?&rdo;
&ldo;……瑷为美玉,眷瑷是怜赏美玉之意,臣妾谢皇上垂怜。&rdo;
他一声轻笑:&ldo;真人面前不必作假,我不是来听你应付我的。&rdo;
那是来做什么?我微微蹙眉,本以为今晚也跟从前一样,随便与他过些场面话就两不相干,可他,今日委实奇怪。
&ldo;迢儿,给皇上换茶。&rdo;我压下心慌冲外殿喊。
&ldo;不许进来!&rdo;司徒鄞霍然起身,高大身影亘在面前。我欲绕过他,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
&ldo;你怕我。&rdo;
语气没有丝毫疑问的意思,我稳住声音:&ldo;皇上九五之尊,谁人不怕。&rdo;
&ldo;你哥哥就不怕。&rdo;司徒鄞凝视着我,嘴角露出讥诮,&ldo;好个听调不听宣的大将军,好个狂妄的两朝功臣。&rdo;
哥哥并不是狷狂,只是不愿人前应酬,也讨厌那些恭维之语。这话我几乎脱口而出,却在看到司徒鄞的不屑时生生忍住。
不想,也不能和他撕破脸。
不过钟家的人究竟护短,我抽出手,欠身垂首道:&ldo;皇上误解了,哥哥对皇上无半点不敬之心。亘古以来,但凡能安定江山的王者,身边必有文官辅佐朝政,武将平定边关,皇上为贤君,自然识此道理,亦不会心有沟壑。&rdo;
&ldo;你很有见识。&rdo;
司徒鄞的笑容令我心里发毛,&ldo;臣妾不敢,只是……&rdo;
他低眸看我,感到很有趣的样子,&ldo;我还没说到你,你倒急着辩解。&rdo;
顿了顿,司徒鄞漫不经心地靠拢过来,头垂在我肩膀,低沉音色拂擦耳际:&ldo;太皇太后、银筝、云靖,个个都是难缠的,怎么偏都对你如此妥贴?你入宫九个月,不缓不急,不偏不倚,拉拢了我身边所有人,不免让人想到‐‐曲线救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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