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文文乖巧地点点头,才坐下来会客室内的一扇门就打开了。一个四十岁模样的中年男人沉稳地走过来,身上穿着笔挺的西装,面容有些疲倦但五官十分周正。
有一种人的面貌会越看越有味道,这个男人正是如此。细看之下,竟觉得很有几分熟悉。殷文文仿佛在哪里见过,又一时想不起来。
这个男人就是周小姐口中的高董吧。
他那精锐无比的目光打量着殷文文,就像一个商人在掂量着货物的价值。这种感觉让殷文文没来由地感到不舒服,她礼貌地站着,微微颔首迎着男人的目光。
这个男人身上沉淀着一股稳如泰山的气质,他徐徐地盯着她,目光里夹杂着很多情绪,先是惊讶继而转变为激动,又包含着惊喜、考究和满意,最后还有一丝动容闪过。
殷文文很不安,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纠结地绞着手指。同时她也很疑惑,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他就那样站着细细地打量着她,一句话也不说。会客室里安静得甚是诡异,连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样。
良久,他终于垂下眼睛,喃喃自语道:“像,太像了。那个女人,应该还好吧……”
殷文文抿着嘴,心脏从急骤到渐渐平稳,她轻声咳了一下,提醒男人她的存在。
男人回过神,从容地坐到身后的椅子上,朝她点头:“坐下吧。”
他的语气没有殷文文想象中的严肃和低沉,相反还有点儿轻快,殷文文愣了一下隔着两个座位坐下来。
男人的神色微微变了变,有些不满意,道:“坐过来,不要离我这么远。”
殷文文血液一滞,肢体僵硬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男人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剑拔弩张,又补充了一句:“这是与人交谈的基本礼貌,学校老师都没有教过吗?”
殷文文脸上有些不自然,小声道:“不是。”她只得提着衣服坐到男人旁边的座位上。男人皱着眉头,咕哝了一句:“到底还是差了一点,这样怎么能行。”
“想必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男人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目光笃笃。“我是高建雄,你可以叫我高董。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另一个称呼,我想我会很高兴的。”
“什么称呼?”殷文文很疑惑。
男人满眼吃惊,又重新打量了一遍殷文文,说:“那个女人没告诉你吗?我,我是你爸爸啊!”
“什么!?”殷文文抽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她的脑子轰隆一声炸开了,看着眼前的男人,颤动着嘴巴问:“你、你是我爸爸?!”
高建雄顿了顿,艰难地挤出一个苦笑。“不怪你,我离开家的时候你还太小,只有六个月。你妈一定是恨透我了,所以才带着你离开了那个城市。”
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做戏。殷文文浑身无力地瘫在椅子上,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老妈不是说爸爸早就死了吗,怎么突然……突然又冒出来了?不可能!难道老妈骗了她?
殷文文猛地摇头,头顶袭上一股凉意。她恐惧地盯着高建雄的眼睛,颤声道:“不可能,我妈说我爸早就不在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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