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点头。靳言特意从国外买了一堆礼物给他,她每次放假回来都是如此,以往有给他的,给郑杨的,给爸爸的,这一次,只有他了……
那些礼物,小到腕表袖扣,大到外衣,极其顺合各人喜好,一看便知是她费心挑选的。
怕她深想下去,靳川刻意靠近些逗她,单手轻松地环住她的腰,示意她低头看,&ldo;你都这么瘦了,还不好好吃饭……外人还当我虐待你了。&rdo;戳一下她紧实的手臂,撇嘴,&ldo;二头肌都要出来了,我都没有。&rdo;
靳言把他的手拍开,反而去戳他胳膊,&ldo;那你还不抓紧练。&rdo;
&ldo;我才不。把你养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rdo;他扑进她怀里咯咯地坏笑,一如小时候。
抱着他,心安下。陪他笑过之后,挠他腰上的痒痒肉,&ldo;你还让不让我吃饭了?&rdo;
他举手投降,把餐盘和牛奶递过来。
靳言将煎蛋切开,喂他一口再吃一口。
从小便是这样,靳川调皮不吃鸡蛋,小时候瘦得像小皮猴。父亲勒令他吃,呵斥哄骗什么招数尽数失效,母亲从旁劝着,不忍责怪,拿他没法,只能将蛋液裹在面包或其他食物上,煎熟哄靳川吃……
之后稍大些,看弟弟瘦小,靳言跟着着急,于是每天早饭,切开自己的煎蛋,先喂他吃,还吓唬靳川,如果他不吃,爸爸会罚他们两个饿肚子。
小靳川老老实实地点头,乖乖张开嘴巴……
靳川咀嚼得无比耐心,一块煎蛋比他一顿饭用时都长,望着她的满目宠溺,眼角含泪。
爸爸出事之前,与他长谈过,嘱咐他照顾好姐姐和他自己。靳川那时候才知道姐姐有多疼他‐‐她本也是不爱吃鸡蛋的,为了哄弟弟,生生从不喜到习惯。
手猝不及防被握住,她挑眉望她。
他递了牛奶过来,塞给她,清了清嗓子,&ldo;姐,糟心事你别管了,我只想你往前看,好好的……&rdo;
手心被填满温热,她浅笑,&ldo;没事的,我也不会多待……之前导师建议我回去读博留校,我答应了。&rdo;低垂的眸光暗淡,&ldo;下月月初报到。&rdo;
欣喜又不舍,他凑近些,将她抱个满怀,埋首在她肩窝里,压抑哽咽,&ldo;那这些天哪也不准去,让我照顾你。&rdo;
&ldo;小川长大了。&rdo;她抚他的发,笑。
一顿早饭,掺了些提早离别的意味,涩而苦。
他端了托盘要出去,被她叫住。
靳言向他晃晃手腕,&ldo;有没有粉碎机?&rdo;
他就此怔愣,那不是姓郑的送她的她随身不离的宝贝吗?这也舍得?
&ldo;你姐夫挺介意的。&rdo;她披着毛巾,向他走来。还是那张柔和的俏颜,那潜在光影里的笑意他却辨不清。
&ldo;快去找。&rdo;不由分说,她推他出门。
他在门外呆望半刻,望着她回到跑步机上,闭塞外界,窝进她的世界,似发狠,又似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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