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说:&ldo;二哥我们这儿给您磕头了,我们晚了吧?&rdo;
&ldo;不晚。&rdo;
秦琼给大伙指引,说:&ldo;诸位,这是我程贤弟,尤贤弟。&rdo;
大家都抱了抱拳。秦琼说:&ldo;二位贤弟请入座喝酒吧。&rdo;
也给他们安了座位。茶师傅端上来酒菜,两个人坐下,一同喝酒。秦琼虽说也喝着酒,朝着这桌说两句,又朝那桌说两句应酬着,拿眼睛四下里看,瞧到罗成、单雄信这儿,心说:啊!这是怎么回事?俩人对面坐着,一个是瞪眼皱眉,一个是眯缝着眼儿撇嘴,心说:他们不是完了吗,怎么还这样儿呀?秦琼心里为难,不好说什么。
这个时候,天可就似黑不黑的时候啦,茶房蹬着凳儿,把四楞儿、八角儿的吊灯、挂灯,都点着了。大家正在喝得高兴之际,忽然单雄信站起身来说:&ldo;诸位!请你们暂且停杯慢饮。&rdo;
大家全都放下了酒杯,说:&ldo;是啦。&rdo;
&ldo;诸位!我有几句话,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rdo;
大伙说:&ldo;您有话请讲当面吧!&rdo;
秦琼此时纳闷:他要说什么呀!再看罗成,眉毛就立起来啦,眼睛就瞪圆啦,秦琼简直是悬着一份心。就听单雄信说:&ldo;今天所来的,都跟秦二哥过点儿什么的,说出来,也不能在外边露去。我可有话在先,我说出这个事情来,您要不是我们这一行的人,您可别挑眼。就说这个靠山王杨林,有一拨儿皇杠:六十四万。另外还有价值百万的龙衣贡……&rdo;
秦琼一听,要拦他吧,已然说出来了,也不好拦啦。又听单雄信接着说:&ldo;这个皇杠刚有了信,我就派了五道探马到登州卧底。皇杠有了准日子进京了,我就派了十三路的人马,在山东省外理伏着。我嘱咐他们在山东以里不准下手。因为我跟秦二哥不用说交情,哥儿俩连命都过,他在山东当差,要在出东界内下手,要让好朋友为难,那算是怎么个朋友呢!哪儿想到皇杠没出了山东,也不知道被谁劫去。听人传说这天是六月二十四,夜晚三更天,杨林手下的两家太保押着皇杠走到小孤山长叶林,有大响马三百六,小响马赛牛毛,杀败了两家太保,把皇杠、龙衣贡全行劫去。他那为首的还敢自报名姓,说是姓程名达字尤金,这个主儿比我人物。我调派了十三路人马,买卖会让旁人抄了去了,这叫撅我单雄信,也是给我秦二哥找麻烦。不成!今天咱们楼上在坐的,不是我们行里头的,不要挑眼,我可就问这三声:&lso;哪位劫皇杠啦&rso;,你要没做这个事,不要多心,你要做了这个事啦,你可得搭碴儿,那你叫人物。你要是做了这个事儿啦,你闷着头儿,忍着不言语,可别说我单雄信翻脸无情。我就问这么三声啊!&rdo;
秦琼一听,真是左右为难。罗成就把眉毛拧上啦,就听单雄信说:&ldo;哪一位劫皇杠啦?&rdo;
这边老程就要起来,尤俊达正挨着他,一揪他的衣裳,小声儿地嘀咕说:&ldo;别言语,忍着!&rdo;
老程说:&ldo;什么,忍着?没有他骂街的份儿,我忍不了啦!&rdo;
&ldo;哥哥,是真斗哇,您是假斗哇?&rdo;
&ldo;不斗是狗熊!&rdo;
&ldo;这话对了。要是真斗,二哥事情过去,横他得回去吧?大道边上等他,那叫真斗!&rdo;
&ldo;今儿他骂街,那我受得了吗!&rdo;
&ldo;咱们是捧二哥来了,不能搅这个事情。叫他骂他的,避点儿屈,也得忍着。&rdo;
老程说:&ldo;对,咱们不能搅二哥,忍着!&rdo;
尤俊达把老程压住啦,单雄信又问第二声:&ldo;哪一位劫皇杠啦?&rdo;
这时候罗成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说:&ldo;姓单的!你先等一等,我问问你。&rdo;
单雄信一瞧是罗成,也就站起来,说:&ldo;啊,姓罗的!你搭不着碴儿!&rdo;
&ldo;今儿这个碴儿,我就要搭。当着大家伙,我有两句话问你,会说的不如会听的。&rdo;
&ldo;那么你说!&rdo;
罗成说:&ldo;我就问你,你是帮着我表哥给我舅妈办寿,尽其朋友之道哇?还是借着我舅妈这寿日,你为在这儿问皇杠的事,想发财来了呢?&rdo;
&ldo;哇呀呀!姓罗的,你管不着!&rdo;
&ldo;你回答不上来,我就要管!&rdo;
&ldo;你管就不成!&rdo;
气得罗成把这海碗的樱桃肉,就端起来了,说:&ldo;什么叫不成!&rdo;
就把一碗肉,悠的一下子,朝着单雄信砍来了。单雄信一闪身,没砍着。跟着单雄信也抄起一大海碗肘子来,说:&ldo;小罗成,招家伙吧!&rdo;
一撒手也朝着罗成砍了来,罗成一闪,叭的一声,就砍到墙上了。单雄信绕到桌子前头,说:&ldo;你过来!&rdo;
罗成也绕过桌子,说:&ldo;好啦,你说怎么着?&rdo;
单雄信用左手披胸一把,就把罗成的前胸抓住啦。罗成也用左手把单雄信的前胸抓住了。单雄信抡起右手来朝罗成说:&ldo;着打!&rdo;
罗成也抡起右手来,说:&ldo;着打!&rdo;
就听叭的一声,两个掌合在一处,就拧住了。两个人腿底下,是左脚尖对左脚尖,后腿儿戗住了,是前腿儿弓,后腿儿绷,彼此一叫气功。拧这个掌,都想着谁把谁的掌给拧下去。大伙儿一瞧,轰的一下,都站起来啦,楼上可就乱了。秦琼过来说:&ldo;诸位,他们不是全完不了吗,你们都躲开,一个是我的近亲,一个是我的至友,万没想到这哥儿俩今儿算捧了我啦。他们不是不撒开吗,成了!你们哥儿俩全对,就是我一个人不对,来,你们打我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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