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全身裹得看不清样貌,但白毓只消一眼便认出那人是谁,白毓没再等郎三出来,而是直接转身离开。
如果到现在自己还要自欺欺人为他开脱,那自己真是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枉死的韩婆婆,无辜被迫流离失所,被大夏军抢去为奴为婢、妻离子散的边民,何其无辜!
自己曾在大夏军团的皮鞭下走过那边生不如死的路,边民百年的家园,因为这些可憎可耻之人的私欲,化为乌有,如今仍然饱受大夏人的侵扰,惶惶而不可终日。
白毓从来不曾觉得自己是个有大情怀,大报复的女人,曾经被困大夏军营,她也曾想如若衣食无忧一生,那里也是个不错的苟且偷生之地。
如今心里却万箭穿心般让人窒息,婆婆以及自己和婆婆那个藏着自己所有希望仰仗的家,就这么没了,且此生没了倚靠。
白毓整个人像被抽了元气般没了声息,茫然走在街头活活一具行尸走肉。
阿驰看白毓仿佛丢了魂,跟她说话也不理睬,两眼无光,眼神涣散,怕她想不开做些傻事,便伸手将她强行拽到自己租的一处小院里。
白毓窝成一团坐在阿驰那床铺上,总觉得冷的厉害,抬头望望窗外,果然秋凉已至,周遭萧瑟冷清。
&ldo;阿驰,你这里有酒吗?&rdo;
&ldo;有,前几日找的几坛子女人红,给那老东西送了两坛,如今还剩两坛。&rdo;
&ldo;能不能拿来喝两口暖暖身子?&rdo;
阿驰挑眉&ldo;当然可以,今日酒菜管饱,你随意。&rdo;
白毓冲阿驰微微一笑。
不多会工夫,阿驰拿进来几个小菜,随后又抱进来两坛子还带着土腥味的封酒。
&ldo;往常,这酒都被被别人喝人,我都没咂摸出味来,今日借你的面,痛痛快快喝一场。&rdo;
阿驰这般说,白毓也不矫情,拿掉头上纱巾,冲阿驰甜甜一笑道:&ldo;今日想喝酒,便要对不住你眼睛了。&rdo;
阿驰瞥了眼白毓,伸手给两个碗里倒满酒道:&ldo;我觉得挺好,没什么吓人的。&rdo;
白毓指了指自己的脸道:&ldo;这还是好的,当年在鸡窝堡你是没见,我那个样子,要多吓人有多吓人。&rdo;说完白毓眼中盈满泪水,欲滴未滴,看着分外惹人怜惜。
阿驰盯着白毓良久:&ldo;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do;
&ldo;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do;白毓端起一碗和阿驰碰杯,然后一饮而尽。泪水和着女儿红的酒香,吞进肚里愈久弥香。
&ldo;阿驰,有些事,有些人你不得不恨,因为那是良心。&rdo;
&ldo;阿驰,当日,野狼堡被活祭之时,我都未曾这般无助。&rdo;
&ldo;阿驰,你知道被至亲之人欺骗是什么感觉吗?心里痛的要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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