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点燃后,我盘膝坐在祭坛前,凝神定气,让舍利子里的阴灵上身。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在祭坛的上面,凌空站着一个小孩。我的位置只能看到两只雪白的小脚,想抬起头往上看,脖子怎么也抬不起来,像是挂了块大石头,脖颈的脊椎都跟着疼。
我只能看到这孩子的两只膝盖,下意识判断,应该不到十岁,特别瘦,干巴巴的像是被抽光了血。
心跳剧烈跳动,隐隐的就感觉那小鬼儿飘到我的头上方,两只脚踩在我的脑门上,我想躲,躲不开,想抬头,抬不起来,整个人像是窝窝囊囊被塞在一块夹缝里,伸不展挪不动,比死了还难受。
我的胸口窝喘不上气,赶紧开始默念缅甸《心经》,周围温度越来越低。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像是孩子在嚎叫,又好像是电流划过的白噪音。
我的身体外冷内热,像是发了三十九度的高烧,浑身难受。但我咬紧牙关,这时候可千万不能停,一停下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我忽然一晕,脑子晕迷迷的。等再清醒的时候,发现周围的环境变了。
我坐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原本面前的祭坛变成一个老式的橱柜,其他空空荡荡的地方都有了桌椅,桌子上还摆着一个插花的花瓶。
我似乎不是在密室里,而是到了某个老年间的人家,看这些家具陈设,至少也得五十年前。
就在我愣着的时候,有一伙儿人押着一对中年夫妻从楼梯上来,这些人一开口说的都是东南亚口音的方言,但是我奇迹般的能听懂。
那伙人里有人说:“记录记录,把这两个坏分子说的话记录在案。”
有人搬过一张桌子,把上面的花瓶、收音机什么的全都拨到地上,把桌子空出来。他们把丈夫按到椅子上,煞有介事地审讯:“早年间你是不是在法国留过学?”
男人挣扎着:“我是去过,可我不是坏分子,我是爱国的。”
“你们这些资产阶级的坏分子,就是嘴硬,不给点颜色看看,不知道我们的厉害。”那人把笔扔到一边,交待下面的人,用塑料袋上刑。
有人拿出透明的厚塑料袋,罩在男人的头上,下面的口用绳子栓死。
塑料袋里空气稀薄,呼两口就没有了,整个袋子贴在男人的脸上,他拼命张大嘴要吸,根本什么都吸不到。他想挣扎,两只手紧紧栓在椅子上,挣扎不开。
他的身体开始扭曲,拼命挣扎,有人放开椅子,他连椅子一起倒在地上。他的脸色先是红色,然后转成深紫色,最后又变成白色,身体在地板上扭来扭去。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看着他一点点死亡,他的妻子吓得已经晕过去了。其他的刽子手,脸上是满足的笑容,似乎特别享受杀人的过程。
还不到十分钟,这个男人就死了,张着大嘴,塑料袋整个糊在脸上,紧紧贴着,形状极为可怖。
我坐在不远处,全身冷汗直淌,心脏跳得没有力气,呼吸的也是有气无力。
男人死了之后,大小便失禁,屋里一股味。
有人拖着他的尸体来到窗前,直接扔下去。然后把女人提起来,按到椅子上,这女人还在昏迷中,有人提着一桶水直接泼在她脸上。
女人打了个激灵醒了,记录的那人拿起笔让她交待,女人都吓傻了,有什么说什么,交待一大堆,反正就是各种屎盆子往那死去的男人身上栽。刽子手们非常满意,让她按手印画押。等一切都完事了,刽子手装模作样拿出一个红色小本本说:“坏分子罪大恶极,可以就地处决。”
女人吓傻了。
那些人取来一根铁丝,慢慢绕到女人的脖子上,然后勒紧。勒住之后用脚踹,让铁丝整个都勒到脖子深处。
一个大汉把女人压在屁股下面不让动,另外三个大汉像拔河一样拽着铁丝,女人上不来气。时间很快,也就十几秒钟,眼睛泛白,脸色涨红,手脚不动了,大概不到一分钟就死了。
这些人简直是杀人的行家,杀人之后,一点血都没有,顶多失禁有点味儿,地面还干干净净的。
这些人守着死尸抽着烟,互相说笑,说这个房子可以留给哪个干部住,真不错,冬暖夏凉的。
这时候有人忽然看见我,打了个唿哨,笑着说,还有个小的。
过来几个人抓我往外拖。我惊恐至极,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我忽然明白了,我现在见到的场景,很可能是小鬼儿临死前的情景。琪姐跟我说过,这个小鬼儿来历非凡,乃是死在红色高棉时期,死状很惨,全家灭门,所以才有这么大的怨气。
我现在很有可能被小鬼儿共情了。姥爷的笔记里,有过很大一个章节专门讲述鬼通的,为什么和鬼打交道极其危险,因为神有神通,鬼也有鬼通。鬼乃怨气所结,属于负能量凝结成形,人接触之后,被其情绪感染,和鬼物共情,俗话说就是让鬼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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