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山很惋惜地说:&ldo;咱们要早来一步,就赶上听县长的讲话了。&rdo;他说今天讲的内容有&ldo;拥政爱民的总结,开展大生产动员工作&rdo;。又说县长在会上表扬了很多的个人和单位,他希望对方最好能问他表扬的什么人,好把他们缴获马灯受表扬的事也显示显示。偏在这时候,红幕布里伸出个洋铁喇叭叫喊:&ldo;同志们,晚会开始了。第一个节目是:五虎岭完全小学演出的,剧名叫《拥护咱们的子弟兵》,马上,马上就……&rdo;连喊了几个&ldo;马上就&rdo;,连报幕人带喇叭被拉到幕后去了。在台下哄笑声中,喇叭又伸出来说:&ldo;马上就是不能开演,因为导演兼提词的黄教员是近视眼,他把眼镜拉在他老婆衣兜里啦!&rdo;喇叭筒里连说带笑,台下笑的前仰后合,会场显得有点乱了。喇叭又伸出来说:&ldo;欢迎部队同志唱歌好不好?&rdo;
&ldo;好!&rdo;全场用同一的语音热烈的响应,很多拉拉队立刻组成了。其中顶属妇女队的声音尖。她们喊:&ldo;部队同志打冲锋,唱个歌子行不行?&rdo;部队什么场合都会争取主动,带红袖章的政工干部马上站起,挥动胳臂,指挥着唱了个《我们在太行山上》。刚唱完就向妇女队反击:&ldo;公平负担才合理,这回该听她们的。&rdo;这个&ldo;她&rdo;字拉的很长,有点嘲弄的味道。这一来妇女们顿时成了被攻击的目标,她们想唱,两个女指挥互相推让,丧失了那点空余的机动时间。民兵队攻击她们:&ldo;青年妇女真落后,一个歌子也没有。&rdo;青救会拍着有节奏的掌点:&ldo;噼里噼,叭里叭,你们妇女是哑巴!&rdo;
韩燕来的全部精神都被这种热闹气氛吸引住了,杨晓冬几次叫他,他也不理会,碰他一下,他就躲一躲,直到他被拉住肩膀,才跟杨晓冬踱到舞台左面无人的空地上。杨晓冬问他:&ldo;山里的生活好不好?&rdo;不等韩燕来回答,又说:&ldo;你记得从北京出来的那位大学生吗?她想抗日,又骂根据地是穷山恶水,后来她硬要求到平原去了,这种人跟工农群众的思想感情距离太远,要不改造怎么行呀!&rdo;
韩燕来说:&ldo;依我看,抗日阵营里,应该要那些一敲咯噔咯噔响的人,不该收留那挑蛆拣白圾、中看不中吃的扔货!&rdo;他说话时很负气,用力踢出脚下那块小石头,把他的脚硌得很疼。
他们回来时,学校的节目业已演过,舞台上,边区著名的盲艺人正演唱《把鬼子领进伏击圈》。最后的节目是部队演出的京剧武打‐‐《西游记》。台上锣鼓频敲,真刀真枪闪亮,下面几千只眼睛,连口大气也不出。扮演唐僧的,面向着青脸红发、巨齿獠牙、携带一群打手的妖怪苦心哀求,妖怪瞪圆眼睛张开血口,声声要吃唐僧的肉,站在唐僧后面、手持金箍棒、身着虎皮裙、内穿绿军装裤的孙悟空,急的前进后退,抓耳挠腮;妖怪率领妖群刀枪齐举时,孙悟空忍无可忍,一个箭步跃进妖群,用全身挡住唐僧等三众,擎出金箍棒,用力朝天一撩,把妖怪们跃跃欲试的刀枪,腾空磕起,与此同时,他喊:&ldo;师傅闪开,打!&rdo;台下的人早憋不住了,他们齐声喊:&ldo;打!&rdo;
韩燕来小声说:&ldo;杨叔叔,这一点我不同意,观众们都来这一手,将来把这种习惯带到都市去,戏园子还有秩序?&rdo;
杨晓冬笑着说:&ldo;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到一时说一时,重点看边区人民那种豪迈劲嘛!他们在战斗里过生活,抽个空子来娱乐娱乐,还管什么常规呢。逼真说,孙悟空穿军装裤也不行,你细看了没有,沙僧的褊衫上还有抗日救国的字样哩!&rdo;
韩燕来被说服了。他想:也许边区人民把妖怪当成日本鬼子,把孙悟空当作抗日力量了。这时他特别羡慕孙悟空,愿意有孙悟空的这种本领,在杨叔叔碰到紧急关头时,自己也能象他掩护唐僧似的来这么一手。
台上鼓声响得象爆豆,敌对双方正进行着生死格斗,他俩对这种气氛有了不约而同的感触。感到内线工作不能单凭机智,必要时,须有象孙悟空说的&ldo;师傅闪开,打!&rdo;这样的力量。
第十二章
一
第二天上午,他们到达了燕头寨。肖部长和负责内线工作的二处处长都到外面去开会,接待他们的是担负内勤工作的女同志。她很细心,因为他们是从内线来的,叫他们脱下都市衣服,换上拆洗干净的军装,亲自领到后山坡那所独立的客房,嘱咐他们不要下山乱窜,好好休息,等候首长回来。
下午,肖部长开会回来了,听说客人是杨晓冬,立刻跑到山坡。见面时他紧攥住杨晓冬的两只手,一时说不出话来,徐徐出了几口长气,才说:&ldo;听说你来了,特别高兴,登山坡时,快走了几步,这个讨厌的心脏病不原谅人。……老战友,你身体好吗?不会太好,内线工作又艰苦又困难呀!&rdo;他说话的同时,朝韩燕来点头示意,表明艰苦困难也包含了他在其内的。
韩燕来在肖部长初进门时,看到他后面跟着警卫员,知道是位首长,当时心里有些局促不安。及至看到他同杨晓冬那样谈话,就减免了些拘束。当时这样想:你们老战友见面,畅谈个够吧,最好别理睬我。想不到肖部长一开口就捎带上自己,躲也躲不过,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杨晓冬注意到他的神情,开朗地笑着说:&ldo;怎么腼腆的象个姑娘啦!过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就是咱们在内线常说的&lso;○九&rso;,‐‐敌军工作部的肖部长。你不是老喊我叔叔吗,跟他也叫叔叔好啦。&rdo;看到肖部长有些困惑,他解释说:&ldo;我不是写信告诉过你,这就是大老韩同志的儿子‐‐韩燕来。&rdo;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黄海红哨 现代战争 开国第一战:抗美援朝战争全景纪实 回到春秋做霸王 武林盟主兼职多 帝国战车 西藏的战争 弃少之君临天下 拒绝和竹马谈恋爱 问渠那得清如许 大象与蚂蚁的较量:苏芬冬季战争 1451之争雄欧陆 布什战争内阁史 开辆火车去三国 铁血战兵 大明升职记 汉末之最强争锋 万历朝鲜战争 江山盛世 崛起之宋末称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