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直看向他,呆愣在那里,身上披着他的裘袍,暖意满满的袭来。
火炉里,柴烧的很旺,哔吧的崩裂声传来,很清脆的一声,我猛然惊醒过来。向后方走了几步,不动声色的看向他。
“沈公子。”我冷冷轻唤出声。
沈子寒见我醒来,满脸的喜悦,“如烟。”
我脱下身上的长袍递给他,“天凉,公子小心身体,要是你害了病,如烟怕是向香芙姑娘交待不起。”
沈子寒急急的握住我的手。“如烟,你最近为什么躲着我?是为了那天的事吗?我是情不自禁的,你不要生气啊,再说,我心里喜欢的是你。”
“情不自禁?”我冷冷笑出声。“那香芙姑娘呢?姑娘对公子一片情意,公子对姑娘又如何?”
沈子寒握着我的手无力的放开。“香芙温婉可人,而你,如烟,却冰雪聪明,我不想亏待了你们任何一个。”
我只觉全身无力,身体摇摇欲坠。
沈子寒急急走过来扶住我,心疼的唤我:“如烟。”
梦,终究是要醒了吧。那个眼神忧郁的男子,那个常常站在窗前凝神却面凄凄,人前欢笑,人后却满是忧伤的,会低低伏在我耳边调侃着说笑,让我看他的男子。
原来也只是寻常人。想的不过是左拥右抱。
梦,真的该醒了吧。
紫嫣说的对,这个世上没有谁可以帮得上谁,只能靠自己。
“如烟,你这些日子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和我讲话还总是躲着我?”沈子寒看向我责备出声。
“公子,如烟不过是一个下人一个丫头,哪敢总是打扰公子的清静?”我稳住身形,一字一句的说着,却感觉声音越来越是飘渺。
“我说过要带你出去的,如烟,我那日只是情不自禁罢了,况且男人偶尔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寻花问柳,如烟,你要知道,我心里是真的有你的。”沈子寒看向我辩解的说着。
我冷冷一笑,身形微微的晃了一下。原来这个就是沈子寒所说的情分,他说了带我走,却不过也只是要把我当成寻常的女子,以为能出了胭香玉院,托了人,就是福份了。却不知,这份淡薄的情份,更是让人伤心。
炉里的炭燃的更旺了,熏烟袅袅的升起来,我的全身像是被抽空了般,越来越冷,只觉得头越来越沉了,那炉里的炭像是要把我的头烧裂一样,我看向沈子寒摇摇晃晃的倒下。
恍然中,看见沈子寒焦急的脸。
还有,他背后面目苍白的,香芙。
待我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入夜时分。
房内红烛幽幽,却看见绿儿坐在床榻的旁边,我挣扎着坐起来。
绿儿急急的把滑落的被子盖在我身上,眼睛里水雾蒙蒙。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身子可好些了?”
我的眼睛酸酸的,紧紧的握住绿儿的手,“姐姐没事的,绿儿不用担心。”
绿儿有些嗔怪的看向我,“郎中说姐姐心神很不安稳,又被烟给熏着了,便晕倒过去了,姐姐也真是的,没事在那炉火前呆那么久做什么,还靠的那么近,就是想暖和也不能站到炉火前面去啊。”
难怪头会这么疼,我不禁苦笑起来。
我有些怔怔的看向绿儿,“妹妹,你怎么过来了?这样过来回去她们会不会找你麻烦”
绿儿微微一愣,眼圈红了起来,拉起我的手,“瞧姐姐说的,就算她们找绿儿麻烦,绿儿也是要过来照顾姐姐的,姐姐说过不会放开绿儿的手,绿儿也是,不会放开姐姐的手,姐姐你要好好的保护好向子。”
我心里一热,紧紧握住绿儿。
窗外,琵琶幽幽响起,琴声幽怨,泣血般哀伤,铮铮响了一夜。
我心里不禁萧索,苍白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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