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池之内,灵魂撕扯,外泄的灵力冲击着池水和洞壁。晴川在他身侧护法,双手结印运灵,古老神秘的颂歌从她喉中吟唱出声。
整整三个时辰,那段雕刻精巧的香木,才活着血肉从他丹田取出。
晴川双掌推住他的肩膀为他输送灵力,稳住心脉。
洵安脸色苍白,穿上衣裳,说道,“潋芳君放心,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进进出出捅了四五回,你这丹田跟了你,也是遭罪。”晴川难得脸上有怜惜之色,毕竟是自己的妹夫,就是替黎川,也是很心疼的。
然,她脸色很快变了,“你的……你的神钿……”
洵安赶忙化一道水幕,倒映出自己苍白的脸,以及一枚变得紫黑的神钿。“这是?”
“魔迹……”晴川难以置信。
“我见过的魔迹不是如此。”洵安仔细查看着,他见过的那些魔迹是暗红的,区别于仙钿的形状。而他的,只是先前的神钿变了颜色而已。
“上代魔神的魔迹便是暗紫色。”晴川说道,“万不可被天君见到!”
洵安二指擦过眉心,神钿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三日之内,我能尽力掩饰。受刑之日,我会自请卸任,永居北溟。到时,便不会有人再看见此印记。”
晴川犹豫道,“不如我先保留,等雷刑一过,再放入你体内。”
洵安不由笑了,强撑着坐直了身子,“我可不想再剖的六次了。就如此吧!”
晴川叹气点点头,“那我便回东海了,若有事,随时叫我。”
洵安抬手行礼,“多谢!”
晴川刚走,黎川就回了南承宫云池。云池的结界,向来对黎川是不设防的,晴川虽留了以防万一的禁制,却也给黎川留了后门。
昏睡之中的洵安感受到入侵者,即刻惊醒。抬眼见是黎川,松下一口气,起身盘坐,“怎回来了?”
黎川气他自作主张,撇着嘴,说道,“我可不是擅离职守,师兄让我回来述职的,刚从紫云殿回来。”她气鼓鼓地走过来,跃上石台去拉洵安的衣襟。
“欸?”洵安抓住她的手,调笑道,“我这元气大伤呢!”
“啧!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黎川有些恼,硬拉开他的衣裳,看他腹上已经缝合的伤口。
“这次是阿姐缝的?”黎川看着整齐的缝线,眼眶红了,烫了。
“你怎知道?”洵安抬手拦住她的眼泪。
“嘁,那结界禁制我还认不出吗?”黎川堵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眼泪止不住的落。
洵安一双手捧了她的脸,“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我这几日可不能动情绪,莫惹我心疼了。”
黎川哪里忍得住,“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如此。”
“你说的不对。”洵安打趣道,“应该是一次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
黎川愣了一下,笑了出来,“你数多了。”
“有吗?”洵安故作吃惊道。
黎川与他并排坐着,掰着指头数起来,“呐!第一次剖丹给我,第二次在云桑,被老顾剖了一半,第三次就是你骗我去凡间,又剖一次给我。这次是第四次。”
忽然又想到什么,问道,“哦!是不是把平桥放进去的时候还剖了一次?”
“那倒是没有,但……”洵安伸出手,掰开了黎川的第五根指头,“我有一次打算取出来试试,剖了一半,太疼了,放弃了。”
事实上,那一次没有晴川护法,灵力乱窜,险些失去理智,才不得不停手。
“哇!那你可真厉害!”黎川伸开的巴掌攒成一个大拇哥,点在了洵安的眉心。
洵安顺势将她搂进怀中,躺倒下去,“那是自然,不厉害,怎么被你相中?”
黎川枕着洵安的胳膊,平稳的心跳一下一下传进她耳朵,她放心了许多,手掌盖在他胸膛,像哄小儿一样轻轻地一下一下拍打,“你说的是呢!再睡一会儿,我陪着你。”
洵安搂住黎川,在她发顶蹭了蹭,闭上眼,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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