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着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了看谢陆离,才发现他低着头,吸了下鼻子。温成言伸手抚摸谢陆离的脸:&ldo;陆离?&rdo;他手掌下有湿润的感觉,谢陆离赶忙把脸扭过去,略带哽咽地说:&ldo;你不是不会风花雪月甜言蜜语么?&rdo;
&ldo;我只是照实回答。&rdo;
谢陆离实在不喜欢哭,他忍住的表情有些纠结,眼前一片模糊,好在这是一个晚上,周围没有人什么别人,他努力的咽了一下,说:&ldo;你的一生又不是我的一生,我比你大这么多,肯定会比你先死的。&rdo;
&ldo;所以这是人生最大的幸福。&rdo;温成言伸手给谢陆离擦了擦眼泪,然后亲吻他的眼睑,&ldo;我的谢先生是人中龙凤,不要为任何事情再掉眼泪了,哪怕是开心也不可以,开心时是要笑的。&rdo;
他一句话如同咒语,谢陆离破涕为笑:&ldo;我以为你老实温吞,没想到是个这样的人。&rdo;
&ldo;我还会为了你变成更好的人。&rdo;温成言说道,&ldo;所以谢先生也不要欺骗我的感情,我年纪小,可是会真的伤心的。&rdo;
温成言指的是谢陆离偶尔会怀疑自己也怀疑对方的担忧,谢陆离在感情上自卑习惯了,总会把自己放在一个角落里,任由对方宰割,他要把这些话明明白白的给谢陆离说尽,求得谢陆离一个心安理得。
谢陆离伸手轻轻拥抱住温成言:&ldo;你要是再说下去,我今天晚上就不要睡觉了。&rdo;
&ldo;你是不是总睡不好?&rdo;温成言把谢陆离接在怀里,&ldo;我总觉得你夜里睡的很不踏实,梦里也像是心事重重的。&rdo;
&ldo;有么?&rdo;谢陆离笑了一下,&ldo;我没什么太多的意识,吵到你了么?&rdo;
&ldo;怎么会。&rdo;
回去后,温成言给谢陆离热了一杯牛奶,让他就着点吃的喝了,肚子里暖和了,晚上睡觉也不会太空虚。
可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有好转的,他夜里搂着谢陆离睡觉,有时能感觉到谢陆离的轻颤,他便抚摸谢陆离的后背,像是给他顺毛一样,轻柔一吻,让他安心。
像谢陆离这样有疤痕体质的人,温成言是没法儿给他把伤口一一抚平的,他须得像个老农一样,辛勤灌溉耐心养育,假以时日,总会让这贫瘠的伤口上开出花来。
在尚未遇到彼此的前半生中,他们都有很多不幸,前半生就这样吧,至少最差不过如此。大约自然界中的某种能量是最为公平的,让每一个不幸的人,得到关于这个世界最后的温暖。
永远不要妄自菲薄,永远不要自怨自艾。
因为总会有人将你温柔相待。
全文完
番外
温成言临近毕业的一个月便把妹妹送走了,进入了闭关状态,恨不得天天睡画室里。
谢陆离问他有这么忙么,温成言说你也做过毕业设计吧,那会儿是怎样做的?谢陆离只说那会儿有人帮自己做,便不谈更多。温成言脑子转了一下,也就懂了。谢陆离也岔开了话题,说你的毕业作品是什么呀?温成言神秘一笑,秘密。
温成言毕业展开展的当天,谢陆离来不了,出差去了。温成言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谢陆离是直至他毕业典礼的前一天才回来的,回来什么事儿都没干,就跟家里睡觉。吃完饭的时候,温成言说了半天天气日常才含糊的提起了他要毕业了这个事儿,说完了还马上表示,你如果累的话就在家里休息吧。谢陆离一笑,他的大宝贝难得跟他提点什么要求,还是人生中如此重要的日子,就算他人在国外,也会当即飞回来,何况现在。只是他想逗逗温成言,便说:&ldo;哦,那你明天回家记得买菜,我指不定什么时候醒。&rdo;
温成言点了点头,然后低着头默默不语的去刷碗。谢陆离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他就像一只没有被爱&lso;抚的金毛。距离自己第一次见到温成言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温成言也从一个少年成长为一个青年,时光像是变戏法一样,谢陆离心里满是感慨。
毕业典礼当天,是初夏常有的爽朗天气。
谢陆离在温成言走后没一会儿就出了门,他开车是会比温成言早到的,但是为了不叫他发觉,谢陆离把车停在了两条街外,然后自己步行去他们学校。
他脚步轻快,亦如他的心情,还在学校门口吃了顿饭,才慢悠悠的进去。谢陆离不像平日里那样西装革履,他一身休闲,人就显得柔和一些,不会和校园里的学生们反差过大。
美院的学生不多,还有一些学生家长,下午大家都聚集在礼堂里,谢陆离混迹于人群之中,挑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等着典礼开始。
这样的场合距离他已经很久很久了,他甚至都不太记得自己毕业的时候是怎样的,看着学生们穿着宽大的学士服走上台,接受校长的拨穗正冠,再接过自己的毕业证书,短短几秒,确实走过了人生中最为重要的篇章。
他一眼就能看到温成言,从温成言走上台开始,谢陆离就猫在那里用手机拍,心里升起莫大的欣喜和满足。
温成言作为研究生代表要上台发言的,不过是一些场面话作文,谢陆离也听的津津有味,忍不住嘴角上扬。他宝贝样样都好,站在台上的样子真的是没谁了,好像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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