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村民了吧?!”
尉迟音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金石开:“你,天天跑漂亮姐姐家里,乐不思蜀了吧?还记得自己是去干什么的吗?”
金石开:“……”
她又指向李月红:“你……算了不说了,你爱干什么干什么!”
李月红:“……”
尉迟音再指着亓官弈:“别人让你种地,你就真去种地啊?怎么不想想庄稼多久才收一波呢!咱们真的要待到那个时候?”
亓官弈:“……”
她最后对准了霓丛云:“还有你!成天写写画画,装什么大小姐呢!倒是给我练剑啊!”
霓丛云:“……”
尉迟音崩溃地捂着脸:“你们真变成村民也就算了,反正也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消磨,有没有人来可怜一下我啊!我现在没有力气,腿脚也不好,动都动不了,没准下个月就老死了!”
李月红咳了一声,从凳子上跳下来,走过去拍拍尉迟音的肩:“不怕,不怕啊,不会到那个时候的。”
尉迟音甩开了她的手:“你最年轻,你当然不怕了!”
二百五十岁的妙龄少女李月红无言以对。
霓丛云干咳了一声:“其实……尉迟说的也有道理。我本想着我们都做‘该做’的事情,便不会引起怀疑,可这几天早晨醒来时,我总有些恍惚,在想自己究竟是霓丛云,还是只是李家娘子……”
霓丛云并不是特意安抚尉迟音,才顺着她的话说。
实在是现下情况并不算乐观了。
亓官弈和金石开也点点头。
金石开道:“我……唉,我也觉得我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十岁稚童,紫翠姑娘教我文字时,我竟真的像第一次学一般,觉得它们十分陌生……可现在想来,却分明知道那些只是简单的文字而已。”
亓官弈若有所思:“这种情况,或许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尉迟音:“当然不是第一次了,先前你们离开后,我和月红师姐也被影响过!”
亓官弈抬起头:“不,我的意思是,我们不是第一个……或者第一批,被‘村民’记忆影响的人。”
那个从他们来到瑶月前就困扰着所有人的问题的答案,似乎就要呼之欲出了。
——鲛珠岛上失踪的修士,都去哪里了?
——若是没有一个时刻惦记着恢复自己容貌的尉迟音,他们是不是也会这样无知无觉,最终真正成为鲛珠岛上的村民?
尉迟音打了个寒颤,道:“不行,你们几个不靠谱。以后我每天都会记得提醒你们的!”
-
不知是不是尉迟音这一番坚定的毅力感动了上苍,事情终于迎来了转机。
那是李月红上山给亓官弈送完饭后的事情。
她走在下山路上,恰好遇到了高氏。
高氏不知从哪里回来,臂弯里的篮子放了许多水果,看到李月红后便热情地塞给了她两个果子。
李月红也不客气,接了下来,擦擦咬了一口,问:“高婶,怎么拿这么多果子?”
高氏笑道:“春分快到了,这些是给祭祀仙人准备的贡品!”
李月红啃了一半的果子顿时就不香了。
高氏推推她的手:“吃吧,没事儿,仙人普度众生,不会介意这等小事的。”
李月红这才“咕咚”将果子咽了下去。
“你家里也该准备起来了吧?”高氏说,“你奶奶腿脚不便,你娘亲总是忘记,你兄长现在又忙着劳作,今年春祀也只能靠你多照看着点了。”
“应该的,”李月红笑了笑,“我弟弟在您家没有捣乱吧?”
高氏:“你家三郎乖着呢!今日紫翠也要帮忙准备春祀,他就乖乖跟在紫翠后面,也想着要帮忙呢!”
“啧,这小子,亲姐姐放着不帮,去帮其他的好姐姐。”
高氏笑了起来,又道:“我看三郎年纪虽小,却十分聪慧,和紫翠也合得来。要不是你娘亲家里讲究,你看看,刚好给两个孩子就定个亲,这多好!”
李月红一口果子差点吃到鼻腔里,咳嗽了半晌,才忍着笑意道:“虽然弟弟还小,但我看这亲事靠谱!”
高氏深以为然:“是吧!还是你这丫头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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